脚上穿的依旧是他喜欢的球鞋,上头常日被洗刷的一尘不染,像他一丝不苟的性格。
白简跟着人往前走,不知不觉产生种错觉。
她现在,好像和徐昭在时间长河中往回走,前面的目的地不是医院,而是他俩的十六七岁。
挂号、排队、取单的过程都有徐昭陪着,也都有徐昭先步在白简之前,主动和人交涉着,这让白简松了口气。
不用和大片大片的陌生人社交,在白简这里,总是感觉挺美好。
伤口严重的地方被上药包扎的这段时间,白简硬是死死咬合着自己的上下贝齿,半个音节都没发出来。
额角倒是因为疼痛,出了层薄薄的冷汗。
徐昭在边上双手环着胸观望,不住叹了口气,上前对医生道:“我来吧。”
那个医生朝声源抬眼看去,稍微愣了几秒,大概也是为数不多的见到要和自己抢活做的病人陪护。
白简不由好笑,正想出言调侃一句,没成想她跟前那医生对徐昭点点头,接后便带着自己的护士出了去。
病房一时间只剩下了白简和徐昭,只有空调的风扇片轻轻作响的声音。
怎……怎么回事?
为什么那医生真的连护士都带走了,难不成真这么信任徐昭一个人就可以帮她上好药吗?
白简坐在病床边,愣愣和蹲身在自己跟前的徐昭对视,表情木讷迷茫。
徐昭整理着手上的药剂和纱布,挑着眉梢,漫不经心往白简那瞄过去眼,大抵一眼便瞧出了白简的茫然,鼻息间轻轻吐出几丝笑意,边默默接手了那医生的工作,边解释道:“这里我经常来,他们应该认识我。”
“……经常来?”沉吟几秒,白简如此反问。
“嗯。”徐昭的声音低低的,手中轻轻给白简上着药,动作十分轻柔,让白简松了一大口气,绷着的脊背和攥着的手心,总算能稍稍放松一些。
许是怕白简误会,徐昭帮白简上着药的时分,还继续补充了一句:“因为工作的缘故,不是我自己来。”
闻言的白简,顺声源再朝徐昭看去,恰好便和徐昭对上了眸子。
如记忆中清澈的眼波,不住在白简心里泛起涟漪。
几乎是瞬间,她便又蹙了眉心,强迫自己别开脑袋。
十几年的相处下来,白简稍微个皱眉,便能明白她在想什么的徐昭,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手里的力度重了,不由抬起手,轻轻朝白简的擦伤处吹了口气。
就和小时候一样,受伤的地方连带心间,冒出几分痒意。
白简攥了手心,捏紧了身后的被单,和徐昭的回忆接连一个又一个地冒出在脑海。
没办法,她往前的十几年记忆,除了爸妈,占据她脑海和参与她生活最多的人就是徐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