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起纸张,吹干了墨水,上边画着一朵迎风盛开的牡丹花。
玄香不禁感叹:
“娘娘画的这朵牡丹,可真美!”
朝日,岂能不美。
雪后晴日盛放的花朵,热烈而灿烂。
“本宫时常做一个梦,梦见自己站在洪流之上。叩问内心,到底想见何种风景,留何种痕迹?”
“既然来这世上一遭,就该鲜活、性灵、主宰命运。”
“对这趟珍贵的旅程,充满激情与热望。”
“又何惧,生前身后名?”
我。属于我。
真诚不卑曲,坦率不恐惧。
我会自由而尊严地行走,丰盈而无憾地阖目。
“这是那个人教会我的,最宝贵的道理。”
“即便这样的道理,他自己并没有做到。”
“但是我会。”
玄香听得似懂非懂,却想到一件要事,连忙汇报道:
“金太医病了,今天未来当值。”
她不悦道:“这都第几日了,分明就是搪塞之词!”
“自己就是个太医,区区风寒,还能病上个三年五载的不成?”
蓁蓁听了,却笑道:“莫要如此霸道,连人家生病的权利都不给了?太医亦是人,不能因为他医术高明,就觉得他不会染上个小病小痛。须知,医者难自医。”
“可娘娘何等金贵玉体,他不过区区一介草民,怎可连番推脱?依奴婢看,这金太医就是仗着自己得了点好脸色,就开始摆起架子,真是目无尊卑之辈!”
蓁蓁轻咳一声,“你说他染的是风寒?今风寒药苦,今早淑妃不是送了几碟子蜜饯过来,你且给金太医送去。”
“娘娘!”玄香一脸愤愤。
她笑道,“此人于医学一道,颇有见地,在这宫中能与本宫说上话的不多。这样的人,便是迁就一番,也无伤大雅。”
“全太医不也医术高明么?”
“全子衿的医才,是全才。于养生一道,却是中规中矩,挑不出错处,却也没那么出彩。”
而她研究的自然是偏向于妇女内调、食补药膳之类,当初虞氏的身子亦是靠着这些,才有了一些起色。
至于金昀,全是偶然与之谈论,才发现其是个中好手,焉能不感到惊喜。
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,甚而想要与之秉烛夜谈,畅聊个三天三夜。
可惜身份多有不便。
否则定是要引为知己。
……
白雨渐收到皇后送来的蜜饯时,确实卧病在床。
只是那病不是风寒而是旧疾发作。
他还在想那天皇后说的那些话,颇有些心烦意乱。
他身子泡在木桶之中,里面的水温极高,可就在他泡进去不久,便变得冰凉不已,隐约冒出丝丝寒气。
他从水中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