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若看着一个器物般地打量着她,唇边依旧是那云淡风轻的笑容。
她迎上他的眸光,不躲不避。
“刀?侯爷错了。”
“本宫才是那把刀,而他是刀鞘。“
“我与他的关系,恐怕是侯爷你这样的人,所不能体会的。”
他们之间,早就不能用世俗中的男女之情来定义。
每一次每一次,她想要毁掉他在乎的一切,她有无数次的机会。
这偌大的太行,雁南明氏,这世间百姓,万家灯火,她在最恨的时候,是真的想过,一起下地狱的。
可是。
可是……想起他带她走过小月洲,早早看过的那些生老病死、悲欢离合。
看着他亲手喂那面黄肌瘦的老者一碗稀粥,看着他眼眸中的悲悯,如同莲花开在心尖。
他说过的那些话,一遍一遍地阻止了她。
人不是生来就有善恶之分的,只是因为长于他手,才下不去那份狠心。
姜远道轻蔑地哼了一声。
他养大那些女孩子,不过是为了替他拉拢势力,他对她们是好,可那种好,就像对待可心的狗儿猫儿。
如果有了丝毫的忤逆,他会毫不留情地舍弃杀死。
所以,他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情感。
白雨渐将她教的太像一个人了。
即便,亲手切断对他的依恋,伤她的性命,也无法破坏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本质。
而这,恰是姜远道最厌恶的。
所谓女子,不过一群软骨头,轻佻下.贱。
生来锦衣玉食,不过是仰赖父兄之功。
一生所求,亦为依附他人而活。
“若是本侯挟持了娘娘,逼皇上就范,如何?”
一阵疾风吹过,他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身后,在她耳边呢喃着说。
可他的手指,却摁在了她颈部命脉。
“侯爷怕是要失望了,皇帝他啊,比你提前知晓了秘宝的位置,”蓁蓁嘲讽一笑,“他现在巴不得本宫死了呢!”
姜远道眸色一暗,他不过是试探,没想到皇帝果然已经动身了。
“请娘娘赐图。”
姜远道的手缓缓从她脖颈上松开了,竟又是一脸恭顺,“方才是小臣以下犯上,还请娘娘莫要放在心上才是。”
蓁蓁捂住脖子,强忍住那股咳意,她缓了好一会儿,方才淡淡地说,“本宫要见姚南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