眸子里的水光快要满溢出来似的,勾人得紧。
他却风牛马不相及地问道,“娘娘觉得,明琛如何?”
“像你。”
“不过,不及你。”她如实说道。
说罢,她指尖拈起杯盏,“也许是年岁尚小,再过几年,也未可知。”
白雨渐却是安静地看着她。
男子身形颀长,唯有袍下一双脚是赤.裸的,那颜色冷白若玉。
随着走动,暴露出冷白脚踝上那条黑色的,厚重的锁链,发出铁器撞击之声,像是被禁锢的仙人。
她眸光在上面滑动,轻笑,“本宫忽然想起一件事,你原本的名字,应该不是白雨渐。”
正色看他,“你很久以前,叫什么名儿?”
叫做什么呢。
那个名字,久远极了,久到自己都要忘记了。
从没有人问他的本名,到底是什么。
雨渐,只是很久以前,他的字而已,
男子薄唇微动。
“明尧。”
可他已经,不是那个名字很久了。
她走了。
室内唯有桌上那只酒壶,与淡淡的香气昭示着,这里曾经有人来过。
酒杯里,却还有残留的酒水,墨色衣袖垂下,修长如玉的指尖拈起杯盏。
他将唇贴着杯沿,严丝合缝,仿佛在隔着杯盏,与她亲吻。
他饮下那口残酒,喉头吞咽。
分明是从前最爱,却毫无滋味。
有脚步声悄然靠近。
“飞白。”
他甚至不用转身,就知道来人是谁。
“公子,您受苦了。”
今日,飞白听到了那鞭子抽打在肉.体之上的声音。
他也看到了男子脚踝上的锁链,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痛楚。
他似乎是下定决心,跪在地上说道:
“公子,飞白愿意助你离开!只要公子离开后,救下我家姑娘。”
他说,“飞白被囚禁在此,整整两年,早就受够了这暗无天日的日子。”
“公子,你决不能留下,你的抱负不该被埋没在此!”
飞白满面激动。
白雨渐坐下,“哦?你打算如何帮我离开?”
少年咬牙,“这地宫必定与外界连通。就在飞白待的那间囚室,若在极静之时,可以听见水流之声,想必细细探寻,定能够找到与外界连通之处。”
“至于公子脚上的锁链,飞白也有办法为公子打开,只要公子肯信任于我……”
白雨渐默不出声,似乎在思考与他合作的可能性。
谁都没有注意到,门外,一袭绯红色的裙角缓缓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