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虞氏不曾进宫,自然不会有姚玉书的存在。
姚玉书静静站在帘子后,不知何时进来的,也不知站在那里听了多久。
“皇帝。”虞氏强撑着要起身,忽然猛烈一阵咳嗽。蓁蓁见状按住了她,只道,“母后病重不宜起身,皇上那边,儿臣自会安抚。”
虞氏看她良久,终究是长长叹了口气。
……
蓁蓁追上姚玉书的背影。
姚玉书头一次脸上没了笑,看上去很是阴郁。以往他都是眉眼斯文地噙着笑,那笑容一成不变,仿佛是焊在脸上一般,哪有这种时候。
“皇上……”
姚玉书勾了勾唇,“朕的父皇总是斥骂朕不如兄长。朕的母后,也从未期待过朕的到来。朕的兄长因为给朕让位,被俪韦生生缢死在东宫之中。”
她好像从未听姚玉书谈及这些。
总是听闻那俪韦是大奸大恶,可到底不曾身临其境。
所以哪怕是她的生身父亲,对她而言,俪韦一直只像一个名字。
“世人总说玉倾太子如何完美,但是在臣妾心中,皇帝哥哥,远胜过他万千。”
她握住了姚玉书的手,“臣妾相信,将来,皇帝哥哥一定可以做的比他更好。”
她走近,将下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,姚玉书也抬手,揽住了她,深深闭上双眼。
“你不能再对朕这么好了。”
……
选秀一共三轮甄选。最后一场,在碧梧宫内举行。
前两轮皆是对秀女的品德容貌才艺的考察,最后一轮,则由太后与圣上共同裁定,并予以封号。然太后卧病在床,则由皇后主持大局。
一道珠帘,隔绝了众位秀女与高高在上的皇后。
即便抬起头,也只能看见一双精贵的凤履。那拖曳在地的正红色凤袍用料极佳,上面绣着的飞凤栩栩如生,金丝流光溢彩。
蓁蓁垂眸,看着这些跪伏在地的女子。她们有的年少纯真,有的满眼心计,容貌各不相同。
而那位故人……
跪在最末尾,倒是一如既往地仙气出尘,即便跪着脊背也是绷直,仪态万方,显出与旁人的不同来,颇有高门贵女的风范。
鬓边发饰,是一枚雕刻成一朵白玉兰的玉簪,垂下流苏如水,映着绝美的容颜,直将身旁的人都比成了俗艳之流。
“臣女池袅,拜见皇后娘娘。”
她作为最后一个秀女,款款上前,盈盈下拜,嗓音温婉让人一听就身心舒畅。
没有人说话。
池仙姬正要困惑抬头,嬷嬷沉冷一声“大胆”,让她克制住了抬头的欲.望,默默低垂螓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