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没有说话,片刻,雪白的袍袖微晃,她呆呆看着他走到一旁伫立着,对着那面墙,墙上悬挂着一把剑。
那把剑是明徽的旧物,宛若他人一般冷,她眼睁睁看着他将那把剑取了下来。
白兰珠后背整个湿透,她不敢相信,难道就因为这件事,表哥竟要杀了她?
她不住地往后退,腿肚子几乎抽筋,死亡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,让她透不过气来,她忍不住哭出声来。
“表哥当真如此绝情?若,若今日这般的是白蓁蓁,表哥又当如何?为何表哥要这样待我?我究竟哪一点比不得她?若表哥当初捡到的是我,若我才是你仇人的女儿,表哥可会那样为我着想,为我谋划,为我安排一切后路?”
她几乎是撕心裂肺地问出这些话来。
白雨渐的眸光划过,仍旧如同千年不化的冰雪。他看谁都是这样的目光,从来没有温度也没有温情。
就连看着那跟随了他多年的老仆人何渡,亦是如此。
“铮”,他的剑拔了出来。
那么明亮那么冷的剑光,如同那双眼。
“她不会这么做。”似乎是回忆起什么,桃花眼飞快掠过一丝笑意,“其实,也说不一定。”
如果是她,他的理智恐怕早就灰飞烟灭。
只有那么一次,也足以让他铭刻终身。
那种想要触碰,却又拼命遏制的感觉。
想要紧紧搂在怀里一辈子都不再放手,却又不得不把她推开的感觉。
这一生,都忘不了了。
剑刃破空,锋利的剑尖直直指向了白兰珠的咽喉,他指骨冷白,手背青筋分明。
她看见他的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,竟然有点病态。
“世上只得一个蓁蓁。”
他唤“蓁蓁”两个字的嗓音,又轻又柔,眸底闪烁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爱意。
“表哥……你是不是疯了。”
白兰珠颤声。她心中的震惊,已经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,“她已经是皇后了!你是丞相,你是太行的臣子,你肖想皇后,这是株连九族的重罪!”
他的眸光,一寸一寸变得寒冷。
房门倏地被人推开。
看见这一幕,瞿越大惊,“家主!家主手下留情!”
他当即跪了下来,“表小姐到底是白老先生的亲族,您若是杀了她,传到老先生耳中,怕是要令他老人家心寒啊!”
白雨渐脸色寡淡,白仲祺是他恩师,与她确有血缘牵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