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,他的眸里落了重重光影,却全是她的面庞。
“你们,有几成胜算。”
“不到五成。”
她的手心一颤,随即狠狠地握住了,抿着唇一句话都没说。
白雨渐低垂着眸,清透的瞳仁里似乎含着很深的什么。
“若你能得胜归来,本宫……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。”
白雨渐眼中划过一丝失落。
“微臣多谢娘娘。”
旋即按剑而起,衣袖飞扬如雪,大步离去。
蓁蓁立在杏花树下,看着他逐渐隐匿于黑暗中的背影。
直到他完全离开,两个暗卫这才匆匆现身。
“主子,是要属下浑水摸鱼,”他手放在脖子边,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。
“还是帮助白大人,稳住局势?”毕竟大敌当前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蓁蓁想起那劈下来的剑锋,以及姜远道轻蔑的神色,她毫不犹豫,轻声道,“杀了广宁侯。”
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,那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,“若有机会,白雨渐的命,也不必……”
刚想吐出“留着”二字,忽然有一朵杏花从枝头坠落,擦过鬓边,坠落到了地上。
她一怔,盯着那朵残败的杏花,竟是没将那两个字说出口。少女垂着眼,长长的睫毛颤动,“他的命,是本宫的,是生是死,该由本宫亲自定夺。”
……
白衣男子拈弓搭箭,一双桃花眸微眯,拉满长弓的瞬息,虎口力道骤然松懈。
咔嚓!利箭破空而去,没入皮肉,正中心脏,分毫不差!
紫袍男子推开身前已然气绝之人,在众人的保护下疾步退避,扬声大笑,“白兄,不知那废物许了你什么好处,竟是令你与本侯反目。莫非,将那貌美皇妃赏你了不成?”
纵然有死士前仆后继地保护,然白雨渐的倒戈到底令他防不胜防。姜远道被追缉多日,体力也到了极限,难免目光阴冷地喝道,“你真是迷了心窍了!”
白雨渐揩去唇角鲜红,“侯爷当初与白某的约定,白某没忘,侯爷倒是忘得一干二净。”
当年,广宁侯与他定下君子之约。
白雨渐归入他麾下,雁南明氏的嫡长子,手握丹书玉令,是他最重要的盟友。
姜远道执黑,落于棋盘之上。
“姚玉书这个皇帝,可是俪韦亲自扶植的傀儡,你不杀皇帝,恐怕永远动不了俪韦的根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