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飞溅满手满身的血,还有那人死前的惊悸恐惧怨恨,恐怕要从此刻进他的梦中,挥之不去了。
“当年之事。”白雨渐顿了顿,“短箭被人淬了毒,即便我说我丝毫不知,你也不会相信我了,对吗。”
他垂眼,静静地看着她。
他眼角还有微末的血渍凝固,宛若朱砂一点。男子天生冷意傲然,这一点朱砂,添加了无边的诱惑。
她不自觉地用手触上,将之抹开,直到他眼尾泛红宛若胭脂晕染,看得她有些着迷。
他的容貌如此出挑,世上难出第二。
然而她还没怎么,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“大胆!”狱卒连忙呵斥。
蓁蓁却道,“退下。”
白雨渐的目光却滑到了她的脖颈上。
她的颈很细很白,宛若待宰的羔羊,这般仰脸看着他,会叫人生出摧毁的欲望。
“怎么,白大人,想挟持于我,从牢房里出去吗?”
他却没有说话,指尖轻抚过她颈上的伤痕。
“疼吗。”
他眸光倏地一凝,看到了那根红线。
“这是?”平安符,当时她没有给他,怎么如今,竟然出现在她的脖颈之上。
“我的东西,自然要物归原主了。”
蓁蓁任由他抓着手腕,一点都不在乎他的目光。
他说,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我明白那是怎么样的感受了。那个时候,没有站在你的身边,抱歉。”
他的目光,还是那种看着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的目光,好像要看看她到底能做到多过分。
即便是死亡,也不能让他生出恐惧。他从来没有那样的情绪,也不会为任何事物疯狂。
不论何种境遇,他都能从中很快地清醒出来,并且迅速想出最好的解决手段。
好像这个世上,没有任何值得他沉沦的东西。
蓁蓁骤然逼近。她的红唇几乎要贴到他的下巴,微微开合。杏花的香气萦绕在周身,她轻笑起来,嗓音娇柔,好似钩子一般扯着人的心脏。
“大人,我想把你关起来。”
他垂眼。
“我想把你关起来,然后让你给我唱曲儿,最好还天天与我读诗,就是那些,我之前在明渊阁读的那些怎么样?”她勾着唇,“你穿红衣好看,以后都不许穿白衣,更不许在我面前提及要杀俪韦这种话,如何?”
“好主意。”他淡淡道。
蓁蓁皱眉,这时身后却传来玄香的疾呼。
“不好了,娘娘,宫里出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