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一僵,旋即扬起脸,受伤的情绪深深掩在眼底,“那又怎样?”
他一怔。
“皇上喜欢谁,是皇上的事。可是我喜欢皇上,是我的事,白大人,你懂不懂这其中的区别?”
“正如尾生抱柱,至死方休。”
她的笑容如此美丽,宛如月光下开放的幽昙,却是献给另一个男子,“就算皇上把我赶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,我还是喜欢他。我愿意给他侍寝,为他孕育后嗣,为他费尽心思、不求回报。只要他一句话。”
“你难道觉得碰我一下,我就要嫁给你了吗?”
“白大人,您真可笑。”
她字字如刀。
“就算你说你认识我,可是我现在不记得你了,你对我来说,就是一个陌生人。我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,一生一世呢?”
白雨渐张了张口,道:“是你来招惹的我。”
蓁蓁的嘴角收了回去,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,“那行,我后悔了。”
一句话,像是利刃般狠狠地穿透了他的心。
他喉咙里尝到浓浓的血腥气。
她怎么可以,在引诱了他,让他深陷其中后,
轻描淡写的一句,后悔?
她怎么能?
“……蓁蓁,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?”他脸色苍白,很轻很轻地说。
嘴唇褪去血色,他忽然笑了起来。
“如果是,那你报复成功了。”
他嗓音低哑,哪里还有半点冷静自若。
蓁蓁看向他扶着桌案的手,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,根根分明,好似是忍耐到了极致。
他觉察到了她的视线,将手放开,掩在流云般雪白的衣袖之下。他垂着眼看她,“可是,至少,你还留着比翼佩。”
“你看到它,会难过,”白雨渐苍白地说着,他试图找出那些证据,那些她对他不是全无感情的证据。
“你对我,并不是全然……无情。对不对?”
谁能想到,他也有问出这些话的一天呢?
“没有,那些话全都是骗你的。”
蓁蓁不耐烦地说道,抬眼看着他。
他不明白,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冷的眼神。
这么冷,好像是一块永远都捂不暖的冰。
她清清楚楚地说,好像给他判了死刑:“白大人,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。”
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眼尾再度传来熟悉的疼痛,可他不作理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