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这次宴会有些萧条。
皇帝在御书房与俪韦议事, 而太后缠绵病榻自是来不了的。贵妃与安宁素来不和,自然也不曾出席,只差人送了一些贵重的礼物。
安宁倒是乐得自在, 与世家女子们交谈甚欢。
却有些心不在焉, 频频去看那坐在杏花树下的清冷身影。
月色濛濛中,男子白衣乌发,像是一株挺拔的白梅树。
安宁想起自己去探病的时候,见到他倚靠在床头,一头乌发披散于双肩。
不曾想,那略带病容的模样, 竟是比平时还要好看。
安宁自己也想不通,为何看到他,心里便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。
她不知该怎么与他聊天,又怕叽叽喳喳惹得他不喜,便打量起了四周。看到放在旁边的平安符,觉得颜色款式都很好看,便拿起来看了看。
她问白雨渐,可不可以送给她。
可是,他一直看着窗外发呆,没有听见她的话,不知在看什么,安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却只看到一丛茂盛的长春花,这有什么好看的?
很快,白雨渐就开口了,他说,平安符喜欢就拿去,然后苍白的嘴唇勾着,似乎是笑了。
他还答应,会来参加她的生辰宴。
安宁心中欢喜,身边之人都劝她说,白大人冷情冷性,让她放弃,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嘛,这不,她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。
安宁心想,母后宠爱她,只要白雨渐点头,他就是她安宁的驸马。
本朝没有驸马不可参政的规定。
说不定,他的仕途还可更上一层楼。
安宁摩挲着手里的平安符,清了清嗓子:
“诸位,本宫想到一个有趣的游戏。接下来,你们手中会拿到一张画纸,上面绘着一些图样,大家要根据这图样,描述出里面的情景,再指定一人猜出。猜中者,赐花,谁的花最多,就可以向本宫提一个要求,如何?”
说完,宫娥将纸张捧上,然而男子打开来看了一眼,脸色却微微一变。
“怎么了?”
安宁不禁好奇,她给的可是“成双入对”。
白雨渐将纸张叠好,俊脸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苍白了一点。
他漆黑的桃花眼看了过来,颔首道:“无事。想来是风寒未愈,嗓子有些不适,公主恕罪。”
他的声音确实有些沙哑。
安宁皱眉,也没了玩游戏的兴致,“罢了,大人便先歇一歇吧,”
她看到他手中的杯盏,笑道,“你尝尝这佳酿,这可是二十年才得一坛的仙人醉。据说啊,饮醉了后,可以看到仙境呢!”
白雨渐垂眸,轻轻呡了一口,却不多饮。
他本是好酒之人,此刻却没有什么心思,忽然起身道:
“公主,微臣不胜酒力,先行告退。”
他流云般的衣袖垂下,手心分明攥着那张画纸。
公主还没有反应过来,他便径直走了出去。
只给她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