裙垂竹叶带,鬓湿杏花烟。
魏桓不得不感慨自己眼光绝佳。
短短一年,她便出落得如此标致美丽。
“蓁蓁。”
少女转身,莞尔一笑。
红唇如焰,眼波脉脉,似落疏疏晴雨。
如今她的身份,是魏桓的族妹。
蓁蓁当做小字保留,而名字改成——
魏元贞。
魏桓笑着上前:
“元贞妹妹,今日哥哥带你去见一个贵人。”
蓁蓁福身行礼,嗓音细柔:“烦请桓哥哥带路。”这一年她在秋娘手把手的教导之下,规矩礼仪已经挑不出错处。
她细颈微扬,眼波流转。
少女五官长开之后勾魂摄魄,美中带着流动的魅。
即便魏桓是个去势之人,对上这张绝色出尘的面容,也常有片刻的晃神。
不过,一颗心好歹是放了下来。
想必接下来是不会出差错了的,毕竟,要带她去见的人身份贵重,可万万马虎不得。
……
“干爹,人给您带来了。”
魏桓说完便不再吭声。
珠帘晃动,蓁蓁跪在地上,悄悄抬头,只能看见摇椅里一个背影,瞧上去十分清矍的样子。
鬓发乌黑,身材削瘦,看上去约莫三十上下。
一名侍女跪在身侧,正为他捶腿,穿着雪白襦裙,酥.胸半露,极为诱人,闻言好奇地看了少女一眼。
躺椅中的男子手指轻轻叩着扶手,指骨苍白。
此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,俪韦。
她的想象中,这个俪韦该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,可眼下看来全然不是。
屋子里的熏香点得很浓,蓁蓁却始终眸色清醒,不见半点昏然。
这一年在秋娘的有意训练下,她早就习惯这些带有暖情效用的香气了。
“干爹。”魏桓又轻轻唤了一声。
俪韦指节一顿,这才缓缓起身,在侍女的搀扶下,走到窗下落座。
侍女心细,在他腿上盖了厚实的毡毯。
他眼眸半垂,仔细打量着跪在地面的少女,眼中浮现深意。
“你的容色,很像一个故人。”
他声音温醇,没有阉人的尖利,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。
他看向魏桓,“这就是你小子,说要献给咱家的大礼?”
不知触碰到他那片逆鳞,魏桓跪下。
“干爹可是不喜……”
他声音惶然。
蓁蓁始终不语。
“你呢?”俪韦这才饶有兴趣地望着少女,“你又是怎么想的。”
“奴家今年十七。”蓁蓁轻声细语地说,“不过奴家今儿来,并非自荐枕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