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上一身浅黄衫子,头发束起,作医童打扮。
池仙姬却是一身鹅黄襦裙,戴着面纱。
身量窈窕,胸脯丰盈。
比起蓁蓁的青涩,要多了几分女人的成熟。
看到她的打扮,蓁蓁有点沮丧。果然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吧。
但是,她也会长大的呀。
她会长大的,会长成美丽的样子。
会是与池仙姬不一样的,独一无二的样子。
马车辘轳前行。
蓁蓁伸出手,小心将掉在地上的帕子捡起。
帕子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杏花,边缘带着淡淡的红,似美人微醺的脸庞。
“这杏花倒是别致。”池仙姬赞道,视线忽然在少女的发顶一顿。
“咦,这是。”
白雨渐手握书卷,闻言将视线投了过来。
“长春花。我一看就知道,是雨渐的手艺。雨渐,你有很多年,未曾亲手做过钗环了吧。”
池仙姬看向白雨渐,眼底划过一缕落寞。
蓁蓁亦是看向他。
淡淡的光斑透过车帘,洒在他卷翘的眼睫上,美得像是一场幻梦。
他手指修长白皙,懒懒搭在扉页上,正是那本,她看了很多遍的《难经》。
池仙姬又笑:“想来蓁蓁不知道吧?雨渐以前啊,很喜欢做一些手工。他手极巧,便是资历老些的匠人,都比他不过呢!可把我们姊妹羡慕坏了!而且,雨渐还给翩翩做过长命锁,与你的簪子一般,都是长春花的式样呢。”
翩翩?
兄长那个……早夭的妹妹?
蓁蓁看他一眼,男子眸色如墨,既无悲戚也无怀念。
好像那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。
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名,罢了。
“是兄长,亲手雕刻的吗?”
她一直以为是买的。
蓁蓁想象了一下,他在烛火中,垂着眼睫,一点一点雕琢的模样。
忽然有些莫名的悸动。
这是她十二岁那年生辰,他送给她的。
那个时候他刚刚及冠,她亦是给他送了礼物。
同样是一枚簪子,竹节的很普通。
没几日,她的窗台上,便出现了这样一支长春花簪。
“可惜,若是我也有这么一支,该有多好。”
池仙姬感叹。
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白雨渐,像是在期待什么。
白雨渐放下书卷,看着池仙姬,缓声道:
“不过都是些俗物,配不上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