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从天而降的竹笼子,还有随时会飞出来的冷箭……
想起那些,蓁蓁不觉得是折磨反而笑了。
大概她真的是太喜欢兄长了。
她柔韧的身形和敏捷的判断力,都是被他锻炼出来的。之后虽然学做一个娇贵的闺阁小姐,可那些东西,仍旧刻在骨子里。
曾经有过那样的生活,是她孩提时代最瑰丽最自由的梦。
风吹竹叶、沙沙作响,月色轻拂,如同笼罩了一层薄纱。
有些机关已经老化了,蓁蓁轻松便躲了过去。
再往里走会看见一座湖泊,以前睡不着的时候,她会来这附近或坐或卧。
忽然,一道清越的剑吟传来。
白雨渐的轻功难逢敌手,即便踏浪而过,亦是惊不起半点水花,何况是在冰面之上。
犹如一条雪龙,滕转跃动,惊鸿照影。
疑是天上仙人、白狐幻化,衣袂与墨发纠缠,翩跹飞舞。
可是……
那雪白的蝴蝶,却在半空坠落,如同被折断双翅,滚进了一边的草丛之中。
剑直直插进雪里,剑身尤在轻颤,似乎哀恸。
男子的桃花眸中闪过挫败、愤怒。
还有一闪而过的恨意。
他仰躺在冰面上,大口大口地喘气,偶尔急促地咳嗽。他的眼前忽地蒙上一片血色。
那片血色漫过他的颈项,沿着下巴攀爬上眼角,肤色一路激红。
喘……喘不上气。
他快要窒息了。
蓁蓁再顾不得,飞快扑了上去。
“兄长,你不能动武的。”
他分明有哮喘之症啊!
白雨渐黑白分明的眼睛冲她看了过来,里面倒映出她的脸。他长发汗湿在颈侧,愈发显得那截颈项腻白如雪。
他修长白皙的手指,微微颤着,指向自己心口。
“……药。”
药在他怀里。蓁蓁连忙将手伸进他的衣襟,却是冷得一个激灵,他究竟在这寒风中待了多久。
他的胸膛,冷得像是一块坚冰,没有半点温度,她的手放上去,都好像感受不到心跳了。
白雨渐囫囵咽下药丸,喉结滚动。
喘气声渐渐地变得均匀。
他勉力坐起,苍白的脸上还有一丝红晕未褪。
“兄长……为何半夜不寝,在此练剑。”
她从未见过他练剑,或是做任何潇洒意气之事。
他似乎从不触碰刀兵,一直都是儒雅的、清冷的样子。
也是,一个郎中,哪里需要?
她不知道,他很久以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。
或许是鲜衣怒马。芝兰玉树。
骑射投壶样样精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