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的掌心雪嫩,软得像一团棉花,手背还有五个软塌塌的小窝,像极了孩子的手。虽有一层薄茧,却并不碍眼。
阮阮哭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,赶忙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,将眼泪擦去,仔细盯着写在她掌心的那几个字。
“笨,蛋。”
她樱唇阖动,默默念了这两字,霎时又惊又恼,眼珠子都快瞪出去。
傅臻笑了下,又继续写:“你,可,以,说,话。”
字有些多,她在心里一字字地默念,然后串成一串……什么?
你可以说话?
她可以说话?!
阮阮喉咙一痒,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。
她失去了听觉,眼睛蒙上一层泪光也看不清,就连喉咙也恐惧得发不出声,她觉得周身全部都空荡荡的,慌乱和绝望如同潮水般灌进身体里。
她咳得缓下来,傅臻只觉指尖一紧,垂眸看时竟是被两只小手紧紧攥住。
“陛下,你对我做了什么?我什么都听不到了,我听不到你对我说什么,你在我耳中下了药吗?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……”
她哭得满脸是泪,一直抓着他的手哀求,“陛下,陛下你想说什么写给我看……我……还能好吗?”
她一想到往后都听不到了,真是绝望极了,她还如何与暴君交流,若是出了宫,她一个耳聋的小姑娘如何开铺子,后半生就要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活下去吗?
傅臻看着她哭,自己心里也无端跟着疼。
难不成玩笑开大了?这小东西还真是好糊弄啊。
他无奈,又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。
“一觉睡醒,即可恢复。”
阮阮目不转睛地看向手掌,将那几个字认认真真地读过去,微微一滞,睡醒了就能好么?他不会又是诓她的吧……这世上哪有什么仙术。
傅臻悠然喟叹一声,拿帕子给她一点点擦掉眼泪,可小姑娘双眸跟决堤似的往外流,擦完又涌出两行。
傅臻有些心烦,低声斥她:“不许哭。”
说完小姑娘仍旧一脸茫然呆滞地看着他。
哦,她听不到。
他又笑起来,在她掌心写道:“再哭,朕可保不了你。”
阮阮吓得立刻抿紧唇,停止了哭泣,可还是忍不住鼻子一抽一抽,怕惹他不快,她又急眼上手握住他手臂,“我不哭了,陛下,我会安安静静地睡觉。”
她算是知道了,暴君想做什么,从来都不会只是唬人。
就比如方才,她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手,就已经被他封闭了听穴,他若下手再狠一些,指不定就能让她当即小命呜呼。
阮阮乖乖地攥着被子躺下去,努力敛下心绪,渐渐地呼吸平稳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