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父亲是什么样的人,傅臻查得一清二楚。
都水使一年俸禄仅有百两,加之他手上并无多少产业,崔苒却浑身珠环翠绕,光这一身置办下来,便能抵得边关数千将士一年的饷银,这钱从哪来?还不是每到一处治水修渠,层层盘剥,贪污受贿来给自己贴金砌银。
他罚崔苒,只能说罚得太轻。
至于都水使崔贤,他迟早会收拾。
崔氏树大根深,早已经烂在骨子里,既然不能连根拔起,那就一个个来罢。
傅臻眸光冷凌,思及此处,指尖的动作不由一重,直到听到小姑娘低低嘤咛一声,这才回过神来。
他从来不是什么仁慈之人,对谁都是一视同仁。可今日她故意做难吃的点心糊弄他,借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,他竟也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她。
傅臻越想越是恼怒,抓起那只勾搭他的小手狠狠一捏。
见她疼得眉头皱起,他才满意地笑了笑。
睡得可真沉哪,他有多久不曾这样安睡过一晚了。
今夜真像是赊来的时光,头疾一直未曾发作,让他有了闲情逸致好生瞧一瞧她。
他又捏了捏她的脸颊,指尖去弹她的小耳垂。
小姑娘看着瘦,身上却是软绵绵的,骨头细得竹竿似的,整个人又轻又软,坐在他腿上的时候一点重量都没有,恐怕一只兔子趴在腿上也不过如此。
他敛住笑意,垂下头,一口含住兔子的耳朵,齿尖轻咬。
就当惩戒她今日几次三番胆大包天。
她在睡梦里仍是怕痒又怕痛,意识朦胧的时候也知道远离危险,傅臻按住她右侧细肩,没有给她避让的机会。
良久,听到她轻轻一声低吟,他才缓缓松了口,凝视着她幼嫩脖颈上清晰的红痕,眸光暗了又暗。
他向来是感情淡漠之人,可今日一念既起,百欲即生,她身上淡淡的佛香调动起他枯竭已久的渴望,竟连呼吸都变得不受控制。
他倾下-身,温热的薄唇落在她颈上的红痕,以齿尖扫过那一片光滑如玉的肌-肤,脑海中兵荒马乱,不比头疾发作时清醒多少,一时竟不知这算惩罚,还是别的什么。
罢了,他何苦非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。
她本就是他的美人,就算他要对她做什么,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。
他说不清这种贪恋从何时开始,又是从何而来。
也许只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冲动,她夜夜与他同榻而眠,身子的每一寸都极尽温柔和美好,倘若他没有半分意乱,恐怕身体早就出了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