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阮听不懂是什么意思,只知道她将世上最美的景色都拿来形容李三公子。
那时姜璇问她,“阮阮喜欢什么样的男子?”
阮阮不敢回答,在她心里,将军高大伟岸,威武霸气,他是英雄,才不是什么春花秋月可以比拟。
可将军离她太遥远了,隔得愈久,愈觉得他就像一个触不可及的梦,并不存在于人间。
将军这样的男子,不是她一个小丫头可以肖想的。
就算她不进宫,这辈子也未必能再见他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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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臻再一次醒来是两日后的酉时。
暮色微垂,傍晚的天空阴沉得厉害,眼看着就要下雨。
小太监跑得急,喘着粗气,官帽狼狈歪斜在一边:“姜美人快随奴才去吧,陛下醒来大发雷霆,正着人寻您呢!”
阮阮心一紧,片刻都不敢耽搁,赶忙跟着去了玉照宫。
阮阮当然不知道,玉照宫来人的时候,整个藏雪宫东西殿都竖起耳朵听着动静。
一双双眼睛透着一纸薄薄窗纱望向外面,那眼神里有怜悯,有担忧,有的在琢磨那句“大发雷霆”的程度,还涌动着一些连她们自己也想不清楚的,类似嫉妒的情绪。
傅臻连着几日都睡不安稳,毒性在身体里猛烈冲撞,催动着头疾也愈发势头汹涌。
头部神经牵动着五脏六腑的疼痛,醒来时双目赤红,就像牢笼里刚刚苏醒的凶兽。
端茶的小太监只是看到这一幕,登时吓得双腿发软,一个趔趄扑倒在床榻前,被傅臻一脚揣在心窝子上,踢出去两丈多远,后心怦然撞在大柱上,当场吐血死了。
他力气极大,头疾发作时整个人暴怒无常,五内躁郁,情绪根本控制不住。
汪顺然当即派人到藏雪宫唤姜阮,而后赶忙进殿,递一粒赤金丸让傅臻咽下,这才蹑手蹑脚避让到一边。
郁从宽紧跟着进来,见床榻上那人一双眼杀气腾腾,眸光中泛着浓郁的侵略性,一时间有些挪不动步子。
这阵仗,从前不是没见过。
只是心里揣度他不剩几日,这时候上赶着送命,那是耗子啃猫屁股——盼死等不到天亮了。
汪顺然自己躲着,也没脸劝人往刀口上撞,待那赤金丸稍稍起了些作用,这才向郁从宽做了个抬手的动作。
郁从宽瞪他一眼,实在没办法,畏畏缩缩地上前。
傅臻冷冷抬眼,眸光悍戾。
他不伸手,郁从宽也不敢将人手捞出来诊脉,就这么僵持着,浑身都被冷汗浸透。
“她人呢!”
语调低哑,透着极度的不耐烦,仿佛能够撕毁一切。
汪顺然脸上的肉抽了抽,立即反应过来这个的“她”指代何人,赶忙回道:“已经派人去藏雪宫传了,姜美人马上便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