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魄的残兵却哪里是敌军的对手,他们一路后退着,却挡不住越来越少的人。
“苍穹,你快走啊!你一个人可以走的!”王司徒满脸是血,他紧紧拉住他的手,“我姐姐死了,我姐夫死了,你要活着帮我报仇。”
王司徒痛哭出声,“你要活着帮我报仇啊!!”
苍穹呆立在原地,眼看着大军压过来了,原本以为懦弱的王司徒几人竟然又执起了大刀朝敌人冲了过去。
又问天地降人间,灾鬼百魍魉,血祭城墙门楼破,敢我将士魂。
“玉莲,玉莲……”苍穹不敢再看,他的枪在地上拖出一条血路,他浑身都是血迹,甲胄已经残破不堪,“你在哪里?玉莲!”他翻开一间又一间破败的石屋,里头或横或竖的躺了几个人,都不是他的女孩。
“玉莲。”苍穹蹒跚的走上前,颤抖着手掀开一张破草席,底下的女人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,他最喜欢看她嫣红的嘴唇,健康的脸颊。如今却已永远定格。
“玉莲,玉莲……”他机械的给她穿上衣服,把她抱在怀中像孩子一样安慰着,“别怕,别怕,苍穹来了。”她的脸颊冷的像冰,怎么捂也捂不热了。
不远处有敌人嘻嘻哈哈的声音传过来,苍穹把玉莲的遗体平放在地上,起身拿起了枪。
马谡曾经说过,苍穹小时候是像狼一样的孩子,宁死也不肯松口的人。他现在想着,或许爹是对的。
“啊!!”苍穹一□□穿一人的腹,又用尽全身的气力继续朝前冲去,他对面一连三四名敌人和他角力,竟然都不敌他一人。
“包围他,这是个怪物。”似乎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往这个狭小的窄巷里过来了,苍穹的头发粘腻的沾满了鲜血,他甩了甩,再次执起了枪。
“呼莫扎的风儿好像母亲的手,呼莫扎的山脊是父亲的肩……”
耳边好像听到了歌谣的声音,苍穹的身体颤抖了下,有人一□□穿了他的肩头,又有人一刀捅入了他的背脊,他的鲜血化为呼莫扎的溪水,渐渐汇入了地下。
“这是最后一个人了。”
有人在他耳边说话,苍穹已经看不见了,眼前只有血红的颜色,原本昏迷的意识忽然又回来了,“啊!!!”本就是被判为死亡的人,却忽然间再次发力,一枪划破几人的头颅,再次收割了几条生命。
‘噗-’十几柄长刺瞬间击穿他的身体,苍穹仰头望着天空,耳边好像听到女子银铃般的笑声,“你说,等到打败了毒月,我们能去玉落吗?”
“能。”
呼莫扎的风儿好像母亲的手,呼莫扎的山脊是父亲的肩。只有永远的山风在诉说这最后一座城,和最后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