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妃怪罪下来,莫说咱们,咱主子爷也顶不住啊!
有理……
福生扑通又跪下,耷拉着嘴角、苦着脸面开口:“太子妃,奴婢都说,马上就说……”
“属下补充。”周扬也道。
“先起来,”宁歆歆白他俩一眼。
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,宁歆歆才算是弄明白了这几日梁彦昭行踪。
原来,从十一月她遭人下药开始,梁彦昭便铁了心扳倒梁正晖,一来为着给她报仇,一来为着永无后顾之忧。
劳动手上所有人脉终于找出了梁正晖谋反证据,却被建平帝轻巧压下。
他便寻了皇后相助,出了个铤而走险的下策——以身为饵,诱梁正晖发狂。
众目睽睽之下刺杀皇储,便是铁板钉钉的谋逆。
到此,宁歆歆才总算是彻底明白了皇后那句“若非是为了你”。
也反应过来,为何梁彦昭在腊八那日会问“若我做了坏事,你是否仍会心悦于我”。
他是认为给梁正晖下药、除之而后快这事,行得太过卑劣吗?
人心鬼蜮,权谋战场,宁歆歆虽不赞同,却也能接受这个时代的规则。
况这一切发心,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啊。
梁遇明怕什么呢!傻瓜……世间第一大傻瓜!
心酸如潮水一般奔涌而来,无力感瞬时没顶,宁歆歆扶着椅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。
见她如此,福生又憋憋屈屈跪下,“太子妃,殿下千叮咛万嘱咐,让我们务必瞒着您,就是怕您担心……”
话没说完,就被宁歆歆打断,“你们先下去。”
“太子妃……”周扬也有些担心。
“下去吧。”
二人齐齐应,“是。”
——
梁彦昭醒来时已至申初,虽已沉沉睡了好久,身子却是越发不爽利,周身乏力、发麻,背脊一片湿黏。
是正在发热的不舒坦。
他醒来还需缓缓,并未做声。
又几息回神,才发觉右手处一片湿热,有水珠滴答滴答流过,顺着手心纹路往袖口里钻。
低头一看,是歆歆枕在他颈窝处,扯着他右臂捂住脸面,哭得正凶。
“歆歆,”这一声过于干哑,他顿了顿,等喉咙稍润才又开口,“怎哭了?”
“我在生气。”宁歆歆抽抽搭搭回答。
梁彦昭把右手拿开,微微侧身给宁歆歆擦泪,“该是在生我的气。”
“你不要乱动!”宁歆歆腾地坐起,吵叫着掀开梁彦昭的中衣,见裹上纱布上并未渗血才放了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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