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蛋、辣椒、茄子炒在一处,放到个铁钵里,用着木杵擂成丝,瞧着是灰灰绿绿实在不好看,但吃起来却是鲜鲜咸咸,又辣又爽,下饭实在一绝。
现在也只能是做个清淡爽口的白菜炖粉条,白菜只取里头嫩黄的菜心,与粉条炖在一处,也是家常的美味。
两道菜都炒好,只剩个汤还在炉上咕嘟着,眼看着也已近午时,却仍不见梁彦昭回宫。
宁歆歆解了围裙,不由得便走到了宫门处。
如今梁彦昭身上带伤,她便比平素还更挂心,卷睫以盼,心内焦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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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宫内天牢。
轮椅在牢门口处停下,梁彦昭由福生搀着下了层层楼梯。
与陆千澄所在私狱不同,天牢惯是囚禁重要犯人的地方,牢头众多,灯火也亮,各类刑具密密麻麻陈列了一墙。
牢内四壁俱是黑砖,昏昏暗暗中带着肃杀,空气中混含着潮湿阴寒,裹着浓重难散的铁锈味、血腥味、腐肉味,令人作呕。
梁正晖被禁在最中心的铁铸牢房之中,中间立着个木制十字,指头粗细的麻绳捆在其上,铁笼顶上垂着足以穿透琵琶骨的一双巨大铁钩,笼四角也伸出腕子粗的铁链。
梁正晖还是初八日那身锦衣,并未受到任何刑具捆绑,盘腿坐在木架前。
见人来,他站起身大喊:“梁彦昭,你害我。”
这几日里,吐真言药力已散,梁正晖清楚地知道自己当日做了什么。
大事未成他也知迂回行之,那般失控只能是被人下了药。
“堂兄莫不是忘了牵机之毒,”梁彦昭道,“是你害我。”
牵机药者,服之,前却数十回,头足相就,如牵机状。(1)
这药发作,人比用了比砒|霜还更痛苦,只是梁正晖胆子小,没敢下多少剂量,本想着以次数取胜,却仍被梁彦昭还治其身罢了。
事已至此,梁正晖已知大势已去,便索性吐露真言,“早知如此,我真该直接下上足量砒|霜。”
“你不会得手的,”梁彦昭仍是淡淡,只转头吩咐福生,“宣旨。”
福生取出一张御笺,扬声道:“传陛下手谕:盛郡王梁正晖辜恩误国,罪无可逭,着玉牒除名、贬为庶人,钦此。”
宣完手谕,福生走到梁正晖面前,手举着御笺展给他看,又补了句:“陛下另有口谕一则:锁郡王府超制院落,您便还住其间,永世不得离阊都。”
刚丧父那时,建平帝曾亲自教过梁正晖功课,御笺之上这字,梁正晖识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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