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便以益安居院中主路为界,梁彦昭站在“楚河”那头,点头应了。
不多时,宁歆歆吆喝,“我写好啦!”说着便跑到梁彦昭那头,看他在雪地上写的是“共老”二字,也不知是描了多少笔,竟能拿根树枝写出隶书。
只是,他书下这俩字,多少就显得自己有些不正经了。
“歆歆写的什么?”梁彦昭牵着宁歆歆往她那边走,一边走一边给她暖手。
“啊这,你看看就知道了,”宁歆歆两眼一黑,反正现在改也来不及,干脆认命。
梁彦昭住脚,看到雪地里横平竖直、间架结构无甚章法,却大得惊人的五个字,一串问号缓缓涌上了头顶。
“歆歆,”他回头看向宁歆歆,手指着地下,“我要生儿子?”
是的,宁歆歆在地上写的就是“我要生儿子”。
宁歆歆尴尬一笑,她没法解释这是许多年前流行的一个梗。
这梗之后,她见惯了家里娶媳妇欢天喜地、嫁女儿哭天抹泪的样子,就更将这句奉作了圭臬,时不时便要写一写,权作许愿。
并非重男轻女,只是不想自己承受女儿出嫁的那种伤感。
梁彦昭这般一问,她还以为那人是在臊她,便撅着嘴问:“怎么了嘛?写一写又不会怎样。”
“为何不是生女儿?”梁彦昭皱眉。
女儿多好啊,南潞已经好些年没有长公主了,实在稀罕;何况有个奶娃娃梳着羊角辫叫“爹爹”的场景,单想想便让人觉得满心幸福。
她必是如歆歆一样的聪明、漂亮、古灵精怪,陪着她长大,便如参与了歆歆的人生之初。
她会是整个南潞最幸福的女娃娃,用金玉养着,在蜜里浸着,她便要天上的星星,只要开口央了爹爹,那梁彦昭也尽力去给她摘。
“就要儿子!”宁歆歆懂了,果然,直男都喜欢女儿!
此刻,她突然又发现了一个不能生女儿的重要理由:观察老梁头的根骨,早晚是个女儿奴,生个女儿绝对会跟自己抢老梁。
这不行,这绝对不行。
莫说生上一个跟自己争宠,便是听到梁彦昭喜欢女儿,自己的飞醋便已吃起来了。
但若是儿子,一个跟老梁一样头脑好使的好大儿,便会天天与老梁一道变着法儿地争抢自己,让老梁天天吃醋。
那多爽啊,那才是人生赢家。
宁歆歆白了梁彦昭一眼,紧接着甩手离开,“就要儿子!早晚是我生,我说了算。”
梁彦昭愣了一瞬,心说生儿育女之事又非人定,便是自你腹中出来,那也不能是你说了算啊......
抬眼见人已走远,便快步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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