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歆歆偏头看了看梁彦昭的吃相,不得行啊,怎么能吃粉呢,粉就该嗦才对!唏哩呼噜入腹那才对呀!
后来想想,梁彦昭毕竟是太子爷,偶像包袱和自幼礼教两座大山还齐齐压在他肩头,再者说,嗦粉必定会少了咀嚼,别到时候再不消化了,算了算了,吃粉就吃粉吧。
好在还有梁玉瑾深谙嗦粉之道,那动静大的,宁歆歆都得击节赞叹、自愧不如。
“歆歆,你这粉,是我走南闯北吃过的最好吃的粉,”梁玉瑾又端起碗呼噜呼噜牛饮了一大口汤,“嚯,这也太香了!若是放到早市上卖,生意绝对好。但是,出门卖可不能放这么些肉,仔细亏本。”
“做着其实不难,碗底放料、泼高汤肉汤、泡上粉就成了,”宁歆歆擦了擦嘴,又道:“其实许多食物都是这样,做着未必多复杂,但简简单单却也有烟火香气、足以抚慰人心。姑姑若是不够,便再泡一碗。”
梁玉瑾一口吃掉了个煎蛋,咽下去又道:“行。歆歆你别嫌我吃相难看,出去游走,若还斯斯文文的,会让人瞧不上。”
“怎么会呢?姑姑喜欢吃我做的饭,我高兴还来不及,”宁歆歆这话不虚,美食本就带有令人快乐的魔力,为人做饭的成就感也来源于此,食客开心,厨子自然也开心。
“怎么不会?”梁玉瑾又给梁彦昭上眼药,“有人啊......可看不惯呢。”
梁彦昭慢条斯理饮了口汤,拭唇后放下勺子,抬头道:“那也是姑姑太过分了些。”
其实梁彦昭便看不惯,眉头不展也断不会落到口舌之处,倒是得了宽宥的梁玉瑾总喜欢逮住机会就与他呛声。
宁歆歆这几日里也想明白了二人相处方式,初遇她时,梁彦昭便也是这样波澜不惊、闷声不语的样子,梁玉瑾这般作为,不过是想他多说几句话,多提些精气神罢了。
梁玉瑾虽看着大大咧咧也无甚礼数,本人却十分通透,对梁彦昭的感情不似姑侄、更胜兄妹,在宁歆歆错过的十数年间里,多亏了她时时与梁彦昭逗乐。
这于宁歆歆算恩,她记下了。
她拍了拍梁彦昭,“少说两句,”又挑了几筷子微微辣的粉放到勺子里,递给梁彦昭,“不是要尝尝辣味的?来,张嘴。”
先前便记着要给梁彦昭尝尝,她刻意少放了剁椒。
梁彦昭张口接下,能尝出加了小菜的米粉确实口感更丰富,来自剁椒酱的辣味充盈了口腔,未经过火的生辣椒味鲜爽无比,舌面像是燃起了点点火星,不至于过分灼痛,却仍是过瘾,辣味过后多了一丝酸,应是酸豆角的味道,粉里还夹上了些萝卜籽,经过汤汁浸泡后已失了外部酱汁,只余入口的微咸脆爽,这一口,着实让人欲罢不能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