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呀你,”梁彦昭失笑,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脸颊,“是是是,你最好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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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膳后突然起了风,俩人牵着小手没溜达几步便回了屋。
夜色似墨,秋风正劲,扣得雕花楹窗呜呜作响。益安居正堂外间灯火通明,宁歆歆和梁彦昭分坐黄花梨罗汉床两侧,共用灯烛读书。
看了没一会儿,宁歆歆就只穿着袜子跑到了梁彦昭那侧,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往人怀里钻:“遇明,风好大,好像人哭,我害怕。”
梁彦昭换了个坐姿,将人揽进怀里拍了拍,而后眼睛便重新落到了书页上。
好家伙,这就是“坐怀不乱”吗?
我宁歆歆与《荣枯鉴》孰美?
我美甚,《荣枯鉴》何能及我也。
她决定先勾搭为敬:“遇明,你怎么天天看这本啊?”
梁彦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《荣枯鉴》,又看了看宁歆歆手头的《剪灯馀话》,问:“歆歆这几日不是也一直在看这本吗?”
宁歆歆本来就是没话搭话,不成想又被人问了回来,只能闷闷道:“可是我这本好看呐。”
她看了几眼梁彦昭那本,字都认识,凑一堆儿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,“荣或为君子,枯必为小人。君子无及,小人乃众,众不可敌矣。名可易事难易也,心可易命难易也......”
看着看着,宁歆歆打了个哈欠,这是古代绕口令吗?什么难难易易的......
“你看这个干什么呀?”宁歆歆问,手上小动作不停,可劲捣乱。
梁彦昭捉住她手,单手将书本反扣于矮桌之上,而后双手抱住怀中人,低头解释:“最近在查一起贪腐案,不久该要审始作俑者,看看这书兴许有启发。”
“知己知彼、百战不殆吗?”宁歆歆把后颈担在梁彦昭臂弯处,仰着头问,“可是为什么看这个有启发啊,我刚刚看了一段,什么心也命也,也没说怎么治理贪腐啊。”
梁彦昭又拿起书,翻开在宁歆歆眼前,问她:“歆歆可是说的这段?”
宁歆歆点头。
“这段说的是,显贵之时或许可以成为君子,但人若落魄必定会成为小人。君子人数极少,小人却有许多,人多的那方不可战胜;名声好改事情却难改,人心好改命运却不好改,既然如此,人便应当担心自己是个君子,而别害怕自己会成为小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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