契丹姑娘们都男孩子似的,就是当公主的也没有中原的普通女孩子娴静样子。金城公主当即一提裙摆,对耶律延休吩咐道:“我爬上去取箭,你在下面瞧着,万一我掉下来,得扶着我。”她目光在他脸上剜了一下,嗔怪中又带着妩媚。
萧邑沣虽然小,但阿娘和仲父之间那些眉眼官司可是看得多多的,顿时兴奋起来:嘿!打赌!他这姐姐非掉下来掉耶律延休怀里不可!
耶律延休果然急了:“公主,这不好吧?”接着来了一句败兴的:“您要掉下来我是接得住,但是要是枝杈什么的挂坏了衣服,臣就没有办法了,不是没有保护好您么?”他上前几步,似乎终于开窍了,要主动帮着公主拿那支箭。
但萧金哥一声断喝:“我说了要你帮我吗?我自己个儿的事,自己个儿做!你退一边儿去!”
她气鼓鼓的,看着耶律延休真个乖乖地退一边儿去了,大约心里有些落寞——之前也不知道她已经努力了多久了,可耶律延休这木瓜就是不开窍!公主的眼睛里冒出一些泪花来,咬着嘴唇,背着他,一步一步提着裙子打算爬到树上去。
耶律延休望着金哥儿的背影,那乌发长长,打成辫子甩在腰后,油亮得反光;那腰肢纤细,但一点都不显得娇弱,自有一种可爱的矫健婀娜。她带着金叶子小冠,穿着飘逸的丝绸衣裙,手扶着树干,大概也从来没有爬过树。耶律延休突然上前,从她腿上一抱,轻飘飘就把她抱起来,高高地举着。
金哥儿吓了一跳,“哇哇”叫了两声,又立刻闭嘴了。而耶律延休很认真地说:“这样子不就能自己够着了么?”
箭够着了,被握在手心里。耶律延休在下面看不见,等了好一会儿问:“够着了吗?”
金哥儿也好一会儿才回答:“怎么,我很重?”
耶律延休无奈地摇摇头:“不重。怕我位置不对,你不方便。要是不方便够,你指挥一声,我总好在下头挪动。”
于是金哥儿开始指挥起来:“左边一点……不对,右边一点……不对,还要往前……”折腾了半天才道:“好了。”
耶律延休放下她,金哥儿回头打量他:“嗬,你还真一滴汗都没流?”
耶律延休笑道:“因为你确实不重嘛!要多吃点——”说了一半,“咦”了一声:“你刚刚是不是哭了?谁欺负你了?”
“你!”说罢,捶了面前男人一拳头,扭头就跑,洒了一串泪花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