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人儿横着的眉峰都快竖起来了,咬着牙说:“脱!”
“嗯!”回答得干脆,动作更干脆。
他是南方人,却不是契丹人心目里那种柔弱得藤蔓儿似的南方汉人,身上没有一丝赘肉,但并不消瘦,肌肉精峻地长着,裹衣服里看不见,脱开来反而格外耐看。窄腰长腿,连脚趾尖都绷着力量,但此刻猫儿似的腻上来,把她逼在毡包的角落里,隔着外头的折屏,仗着既没人能看见,也没人能听见,诱惑地进逼过来,手在她鞭梢上一拂:“打呀。”
被他逼仄得呼吸急促,手欲要用力却偏生绵软——知道又着这坏蛋的道了!
完颜绰只能推他一下:“起开!”
他的手撩开她的鞭子,顺便地在她衣襟一拂,武林高手似的,她的几根打着漂亮蝴蝶结的衣带瞬间就一一松开了。衫子里是藕紫色的抱腹,格外衬雪白的肌肤,一根细长的玉佩挂在沟壑间打晃荡。她顿时瞧见他欲望勃发的眼神,心里也是一荡。
男女之间的博弈么,不就是这样子你死我活?!
于是掐准了王药又假作无意伸手拂她汗巾的瞬间。碧绿的裙幅如湘江之水宛转流泻,她一推,而他一倒,四仰八叉毫无羞耻地躺在地面的氍毹上。
细羊毛编织出的回旋花纹,是西边大食传来的妙物。完颜绰驾驭“烈马”的时候,膝盖正触着氍毹毯的细腻柔软,与大腿所遇的他的肌肉产生了鲜明的对比。这样的对比真是刺激极了!而接下来,她把皮鞭搁在他的耳边,恶狠狠对他耳语道:“跑得不好,我就抽你!”
柔软的羊皮鞭梢在王药耳边拂了一下,他像真正的烈马遇到了好骑手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制,道声“得令”,便带着她奔驰起来。
面前的折屏上绘着万里草原,高高的牧草间套马的汉子只有豆粒大小,五官衣着俱看不清楚,唯有那身姿的挺拔矫健,笔落如神,活灵活现。完颜绰在喘着气抬头望向折屏的时候,目中朦胧,却仿佛真的在大草原上骑行,一座小丘,又一座小丘,绿得无边无际,绿得水□□滴。
她颓然坠入眼中一片绿色之中,脸颊贴上了他的胸膛,滚烫的,铁硬的。他抬起脖子吻她的头发,顺便偷偷把她早已顾不上的鞭子丢到远远的角落旮旯里去。等她的气息略喘得平些,才抱住翻了半边身体,与她头并头躺着,笑道:“太后的惩罚好厉害,臣差点受不住了。”
完颜绰云蒸霞蔚的脸上带着欢愉之后的妩媚,笑道:“别得了便宜还卖乖!生第二个还是疼得很,我可不想再要啦!”
“这……”王药甚感无计可施。
完颜绰笑着揽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:“赶明儿我吃冰酥酪你不许废话!”
折屏突然被撞得抖了抖。只片刻,一个小娃娃四肢并用爬了过来,好奇地看了看他的父母,撒娇地钻到两个人中间。
王药仔细看了看小家伙的脸,眼睛明亮,笑容带着小家伙特有的狡黠,唯有脸蛋还有些红扑扑热乎乎的——羊羔酒不是蒸制的烈酒,一口两口不至于弄出问题来,而他也终于放下心来,献宝似的对完颜绰说:“你看,阿玥根本没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