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沈豫北这男人为数不多的两次交锋里,阮明瑜也多少能摸清些他的脾气了,刚才夹枪带棒的给他一顿,说得时候看似底气足,现在躺下来细想,心里也直打鼓。
万一他像上次那样把自己从被窝里抓了扔出去怎么办。
阮明瑜越想越觉得可能,就在她想着如果真被扔出去她要怎么办时,耳边传来被子与床单的摩擦声,应该是沈豫北上床了。
阮明瑜两手不觉抓紧了被头,倒不是怕沈豫北对她做什么,她到底未经人事,冷不丁跟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,还是很紧张。
她一直没睁开眼,过了好大一会儿,才慢慢睁开了。屋里黑黢黢的,阮明瑜隐约能瞧见沈豫北,仰天闭目,占据在床的另一边,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挺远,大有井水不犯河水之势。
松了口气,阮明瑜轻轻的往床沿再挪动点身体,卷缩起来闭眼睡去。
在这张陌生的床上,阮明瑜睡得不踏实,第二天天将亮就醒了,她倒是还蜷在床沿,沈豫北却是翻个身,大咧咧把手脚往中间甚至里面伸,阮明瑜扭头看熟睡的颜,轻手轻脚的掀开被下床,去卫生间换衣裳。
阮明瑜换好衣裳,洗漱完出来。沈豫北已经醒了,靠在床头,被子挂在胸口,露出还算健硕的胸膛。两人视线交在一处,阮明瑜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眼,沈豫北嘴角微抿,掀开被子下了床,口气生硬道,“昨晚留在洗漱台上的头发去捏掉!”
最讨厌随处都是头发丝!
阮明瑜正在叠床上的被,头也不回道,“你先洗,洗完我就整理。”
先把床上的被叠了,头发丝捏掉,又把阳台的窗帘和落地玻璃窗都拉开,徐徐的风灌了进来。
瞧见沈豫北已经衣衫整洁的从卫生间出来,阮明瑜越过他进去整理,没碰他东西,只是把她的东西摆好,重点是把头发丝都捡起来。
沈豫北听着洗漱间的动静,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白色药瓶。
白色药瓶在拿起的瞬间从他手里滑掉在了地上,发出清脆的啪嗒声,药粒从瓶里洒出,溅了满地。
沈豫北绝对不会怀疑刚才是他手滑,实际上刚才短暂不过一秒钟的失神,应该是他癫痫发作了。
这半年来他控制的一直很好,没再发作过,刚才短暂的失神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。
沈豫北死捏了拳头,眸色晦暗。
阮明瑜听见了外边的声响,从卫生间出来,看见地上散落的药粒,顿了脚步。
“你...生病了?”
阮明瑜踟蹰,最终还是向沈豫北走来,想帮他把药捡起,不想却被沈豫北阴着脸拎小鸡一般,扯着胳膊给扔到了门外,啪嗒一声甩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