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,正要出发,送李卫的护卫突然跑了回来,说是发现了候府的记号,众人连忙上马前去查看。
记号确实是候府密探用来传递消息的记号,可指引的方向却是东南,众人一时有些拿不准。
有人亲眼所见,说侯爷他们是跟在北蛮人一路向北逃走的,李卫也说侯爷是从北门出的城,会不会是记号被人改过了?
沈熙想到吴堡的劫杀,眼睛一亮,立刻朝着顾潜看了过去,见他冲自己点了点头,立刻吩咐,掉头往东南。
顺着记号的指引,他们一路到了灵州,短短一天的路程,他们却用了两天半,只因这一路巡查的官兵不断,他们只得绕路躲开,可正因如此,她更加断定他们的方向没错。
可过了灵州,记号突然又变了方向,指向了东北,他们顺着方向到了清水镇,接着又掉头奔向西北的红山镇,随后,线索便突然中断。
王充的脸有些发白,喃喃出声,“不会的,一定是搞错了,一定是这样!”
就连铁柱也有些站不稳,他爹可是一直跟在候爷身边的。
沈熙的手紧紧攥着缰绳,脑中不断地劝说自己,不会的,他们一定还活着。
顾潜见了,立刻催马上前,沉声道,“昌平候一定还活着!”
她转头看过去,眼里有那么一丝不确定。
他看着她那消瘦的脸庞,眼里闪过一丝心疼,“线索突然中断有可能是他们遇到了突发情况,来不及作记号,也有可能做好了记号却无意间被破坏!总之有很多可能。”
“也有可能是最坏的那一种。”
“不,你想想如今的谣言,若是昌平候已死,这样的流言只会适得其反。”
她一愣,随即明白过来。
时间越久,关于昌平候的流言不但没有平息下去,反而越演越烈,越说越离谱,甚至扒出昌平候的身世,说他乃是北蛮野种,潜伏中原多年,就是为了给北蛮传递消息,还有说他本就是北蛮的大将,二十年前的突儿兀都的惨败都是由他一手策划。
若昌平候已死,这样漏洞百出的流言在西北传播也就没了意义,只会让人们怀疑背后的真相,同情昌平候戎马一生,却不得善终善名。
对手不会犯这样的错误,那只能是因为昌平候还活着,针对他那暴躁耿直的性子,想要用这样的流言逼他现身澄清。
想明白其中的道理,她的脸色好看了不少,转头朝身旁的人看去,见他沉静自若的脸上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,不由得心里踏实了几分。
只要人活着,就有希望,她总能将祖父找出来。
她转头看向西北,吆喝一声,打马上前。
到了横山镇果然又重新发现了记号,方向直指最北边的边防重镇,镇远关。
镇远关,城如其名,乃是镇守边远关隘之意,其左傍贺兰山,右靠黄河,位于山水夹交之间,本是大周西北咽喉要塞,却在北蛮的铁骑下成了他们出入大周的门户,来去自如。
没想到,他们转了一圈,还是来到了北蛮人最后逃出大周的关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