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熙按住他的手,轻声道,“李叔, 您可得好好活着,若是祖父有什么不测,您就是唯一帮他洗脱冤屈的人, 所以, 您身上可不止您一条人命, 而是我昌平候府上下一百多口的人命!”
她这话一出, 李卫再不敢多言,只得含泪咬牙应了。
她想了想路上的情形, 到底不放心,转头问顾潜,“侯爷的护卫可到了?”
顾潜只拿一双眼盯着她看,却不说话。
墨棋一看,忙给众人使眼色。
王充犹豫了一下,又看了沈熙一眼,到底带人避到一边,铁柱和丸二却依旧站在一旁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,对铁柱道,“你们也先下去吧!”
铁柱闻言,立刻拉着丸二走了。
“侯爷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?”
“你先换药!”顾潜的声音夹杂着隐隐的怒气。
他怎能不怒,她一个女子,年不过十五,日行千里未叫过一声苦,在男人群中厮杀不见一丝退缩,护着下属,安排别人,却忘了自己也受了伤。
沈熙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事,隆起的眉顿时舒展开,“侯爷放心,我的伤并无大碍,我一会儿自会包扎。”
“伤在后背,你又如何包扎!”
她一愣,随即挑了挑眉,神色揶揄,“要不,侯爷助在下一臂之力?”
顾潜看她那副神情,一张脸顿时烧了起来,转身就要走,刚跨出一步,又黑着脸转了回来,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林子深处走去。
沈熙想着他脸皮薄,激他一激,他自会走开,没料到他竟又掉了头,正要甩开,可一想受伤的位置,到底没再坚持。
两人寻了个有遮挡的地方停下,她背对着他坐了下来,衣衫半落,只见白皙细腻的后背上,血红一片,一道狭长狰狞的刀口前深后浅,血肉模糊,从右肩向下落至另一侧的肩胛骨,稍稍一动,便渗出细小的血流来。
顾潜拿药的手微微颤抖,知道她受伤。可没想到,这伤竟如此严重,换了旁人,也要喊上一声,可她却说小伤!
他拿出帕子,小心地伸手去替她擦试周围的血迹,手刚碰上温软的肌肤,浑身又是一颤,赶紧缩回,头也转到了一边,脸上的红云瞬间蔓延到了耳根。
沈熙也愣了愣,那一阵快如闪电的酥麻由后背袭遍全身,惊得她一时没回过神来。
再回头看去,只见顾潜满脸通红,心中那阵乱跳渐渐缓了下来,她挑了挑眉,“侯爷若是手不稳,那便换铁柱来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