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室里,沈熙拿起侯爷送的匕首,在手里掂了掂,皱了皱眉,随即猛地冲一旁的衣架砍去,衣架应声而断,留下整齐的切口。
她立刻将匕首举在手里看了看,越看眼睛越亮,怪不得这般锋利,竟是玄铁所制,当即在腰间仔细收好。
她又拿起秦夫人送的玉佩,仰首抬蹄的白马上一只灵猴正挽绳拉缰,金黄的毛发似在风中飞扬,大小不过掌心,上头已有厚厚一层包浆,定是常被人把玩。
沈熙叹口气,将它包裹好,重新收回了锦盒中。
老夫人的匣子一打开,她立刻来了精神,匣子里一张张银票,足足有两千两!
都说老夫人心善,这话果然没错,有了这钱,日后她和猴子便不用走街串巷,只是不知这京城的铺子是个什么价。
她捏着银票琢磨了半天,总算合上了匣子。
桌上只剩了两样东西,金丝软甲仔细包好,放了箱笼的最底下,却将那一方砚台随意丢到了书架上。
此时的柳姨娘也寻了沈昀,旁敲侧击地劝了一番,沈昀一边夸她识大体,有远见,一边琢磨着这事还是先跟老夫人说才好。
晚上,老夫人跟侯爷说起沈昀想让沈熙进魏家族学的事情,侯爷皱眉,“这事是老三自己想的?”
“瞧你这话说的,不是老三还能是谁?老三再浑,熙哥儿到底是他儿子,他能不为他好?你也太看低了你儿子了!”
“这倒是怪了,刚才旭哥儿也跟我说送熙哥儿进族学的事了。”
“旭哥儿是个懂事的,他们兄弟和睦难道不是好事?”老夫人想到大孙子,心里一阵宽慰。
“哼!老金说下午煜哥儿先是找了熙哥儿,然后又是找了旭哥儿,然后旭哥儿就来跟我说这事儿了。”
老夫人却不愿将自己的孙子往坏处想。何况还是一向乖巧憨傻的沈煜,“那,你有什么打算。”
“先看看吧,不急。”
第二日一早,侯爷特意喊了三爷和几位公子,一齐将沈怀旭送出大门。
临行前,当着众人的面特意交代了沈怀旭,“你是这侯府的世子,等明年媳妇进了门,你跟你媳妇就要好好担起侯府的重担了,日后底下的弟弟妹妹也得靠着你,你可得争气!”
沈怀旭倒没什么反应,这样的话祖父说了很多次。只不过是头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而已。
其他人则没那么镇定,沈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爹,满脸的羞恼与愤恨,见侯爷看过来,嘴巴张了又张,到底低下头去。
沈源和沈珏也是一脸震惊。
沈源看了眼三爷,又看了眼侯爷,最后将视线落在始终挂着笑的沈熙身上,终是低下头,嘴角扯出一丝苦笑。
沈珏紧张地盯着沈昀,看着他在侯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,袖子下两只拳头攥得死死。
只沈煜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,小心翼翼地将脚朝着沈熙的方向挪了挪。
事情传到后院时,杜姨娘手里的针线半点儿没停,倒是陈姨娘急得跟什么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