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却并没挣开她,手指扯住鞋带,一排一排地往下松,然后再一手握住后跟,一手掌着她的小腿,把靴子拽了下来。
这么冷的天气,她连衣裙里却只穿着一条并不厚实的丝袜,手掌所触的地方,俱是一片冰凉。
应如寄捉住她缠在自己颈后的两条手臂,拽她起身。
她不肯动。
“就这么坐地板上,不冷?”
“冷……”她仰头看着他,只化了淡妆的脸,鼻头泛着冻出来的红,可她脸颊却在发烫,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皮肤上散出的热度。
“……你可以让我暖和起来吗?”她说。
应如寄捉着她手臂的双手扣紧,一霎过后,缓缓垂落下去,落在她身侧,一顿,蓦地搂住她的腰,将她托抱而起。
像风潮打翻了一只舟,倾覆的不只是她。
应如寄只觉这一刻酒劲才上来,烧得他愤怒又焦躁。
他将叶青棠摔在床上,“摔”这个动作没有一点含糊。
床垫很软,她不会受伤,但到底还是吓着了她。
她神情呆滞一下,目光艰难聚焦,落在他脸上,下一秒,便伸手抓住他的衣领,两腿抬起,直接缠在他的腰际。
像行走于焦熏的火海中,意识和思绪蒸发得一丝不剩,本能接管了所有的行为。
而即便如此,叶青棠仍能感知到应如寄的每一个动作里都带有惩戒意味的愤怒,和他以往的风格全然不同。
酒精同样麻痹了痛觉神经。
不然她不会在最后的瞬间,感觉不到心脏紧缩的颤栗,却只是本能地涌出了眼泪。
应如寄躺了下来,两臂在叶青棠背后合拢,紧紧用力。
他脸埋在她肩颈处,似用力、似叹息地深深呼吸,嗅闻她身上的气息。
他之前戒烟,并不是一次就成功。
第一次戒到三个月时,复吸过一次。
长久的戒断反应、意志紧绷的忍耐,在吸入尼古丁的那一刻,像山崩溃败。
他说不清那有多狼狈,像是要把戒除时期所欠缺的,一次性补回来,是以复吸那一阵,抽得比以往还要凶。
一面享受,一面又生出深深的自厌感。
憎恶自己意志力薄弱的同时,又有一道声音在不断蛊惑:抽根烟的事,有什么大不了的?
此刻的心情,和那时几乎无差。
只是更痛苦。
而有多痛苦,就有多迷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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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痛、钝痛、抽痛……叶青棠睁眼的时刻,便觉有这么多种不同的痛法,同时在她身上发生。
她撑起脑袋时,神经牵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“嘶”了一声。
思绪断篇,一时无法接续。
她闻到一股微微发酸的酒味,打量四周,才意识到,这里是应如寄的卧室,但应如寄不在房间里。
昨晚发生的一切缓慢回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