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秘密投标,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出价几何,而且机会只有一次,那不就只能咬牙往自己能接受的最高价报了吗?
司务将众人的信封都收好,半句话也不同他们多说,直接转身就走。
这些平日里也颇有几分地位的巨贾们也不敢拦。
毕竟这可是衙门跟前,对方大小也是个正经有品级的官儿,再给他们甩脸子,他们也只能咬牙认了。
不过,想想这秘密投标的方式,再看看那位穆大人摆出的铁面无私的态度,倒是给了众人几分安心。
那司务将收上来的信件都交到了穆空青手上,一旁的谢青云却有些欲言又止。
穆空青将信件挨个拆封,头也不抬地问道:“是想问我为何不定价?”
谢青云见他说得直接,索性也不再顾忌,直言道:“我知晓你先前给陛下递了折子,这秘密投标的法子,也是陛下点头同意了的。只是我想不明白,若是日后这船引年年只放几百张倒也罢了,若是放得多了,甚至……”
虽然现在还没有明确研究经贸方面理论的学者出现,但类似关税、外汇这样的基本概念,这些在户部任职的官员们,还是懂得一些的。
谢青云如今担心的,便是当海贸的船引不再限量,成了如内陆货运船引一般的常规税收时,穆空青现在的法子,会不会反而成了阻碍。
穆空青却是笑了。
他道:“你可知,陛下为何会同意我在未来三年内,全部都用这种法子放出船引?”
虽然这消息未曾对外公布,但在穆空青递给永兴帝的折子上,确实是直接标明,这种秘密投标的法子,可能至少需要用上三年的。
谢青云皱眉:“是说陛下在未来几年之内,都不准备大量放出船引?”
如果是这样,那确实是可以先赚上一笔。
穆空青摇头:“不,恰恰相反。若我没猜错,陛下最多能忍五年。五年之内,朝廷必会开放海贸,甚至会直接令官船出海。”
第一批出海的船队带回的东西瞒得过别人,却不可能瞒得过这个国家的掌权者。
海外究竟有多少好东西,而这些好东西若是不能落到自己手里,又会给远邻们带来多大的助益,除却穆空青之外,没有人能比永兴帝更清楚了。
至于穆空青为什么敢信誓旦旦地划下五年这个期限?
那自然是因为他庄子上的那批,已经长出了绿芽的红薯和土豆了。
朝廷之所以一直不敢放松对商贾的压制,不就是害怕农人们不肯安稳种田,导致粮食欠收吗?
若是粮食问题可以解决,那么朝廷自然不介意放松对商贾的压制,让他们去创造更多税收。
穆空青拆开一个信封,看清上面的报价之后,将信封放到了一边,接着道:“没有人比这些商人更清楚海贸巨利。他们出的价,自然也是根据海贸所获之利来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