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秦以宁说,此行所有船队的收获,都须得以万两金为单位计数,穆空青虽惊讶,却不算是始料未及。
“那些金子如今被放在我广粤的府邸中,但人多口杂,我怕早晚走漏风声,就想着趁消息还能瞒得住的时候,先将这些金子运到京城来。”
穆空青想了想问道:“那批金子有多少?府中地库可能装得下?”
穆府并非新建造的府邸,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位武将,祖上曾跟着太/祖皇帝打江山,发了不少战争财的那种。
所以穆府库房极大不说,还修了不少地库用于藏宝。
若非秦以宁喜欢带着穆空柳折腾府里的假山花草,他们还真未必能发现得了这些地库。
秦以宁想想管事报上来的数字,粗略估量了一下:“回头我将库房收拾收拾,把用不上的东西送一批到庄子上去,再腾几间库房出来,应当能放得下。”
穆空青点头:“放得下就好。你预备再去一趟广粤?”
秦以宁颔首:“我预备年后动身。只有我去了,车队才能挂官旗。”
穆空青思忖片刻,对秦以宁道:“年后动身也好。今年恰逢大比之年,亦是吏部考评之时,年后必会有不少官船入京。我这些日子去活动一番,你返程便代人从水路回来,也更安全些。”
不止是穆空青打着用官船运金回京的主意。
能抢到头一批船引出海的,谁家没点儿靠山背景,自然都想着用最安全的法子,将这笔泼天财富运回自己眼皮子底下放着。
一时间,连广粤之地的官员考评都收到了影响。
不少人家接到船队的消息之后,这些日子都在走动吏部的关系,试图让自家在广粤的人脉能调任北上,也好叫那成箱的金块能蹭个顺风船回来。
穆空青在广粤最熟悉的便是赵仟了。
然而赵仟在广粤待舒服了,压根儿不想挪窝,穆空青也只好换个法子。
比如张华阳族中有个堂叔,如今是广粤府同知,因着海贸一事也算有不少拿得出手的政绩,因而正想着法子疏通关系调回京城。
可平远侯府听着势大,但到底是勋贵人家,同文官集团多有不对付,平日里也就面子情多。真要开口寻人办事,那也得费不少功夫。
不然张华阳也不至于一直在翰林院中坐冷板凳。
要知道,连沈桥都调出了邹大人所在的那间屋子。
而张华阳却只能继续和疯子脸对脸。
穆空青缺一艘顺风船,而平远侯府则缺一个能在文官集团中说得上话的人,两方这便一拍即合。
穆空青替张华阳那位堂叔走动,而平远侯府则会派遣侯府的官船南下接人。
若是普通五品官的官船,说不住还真有那被钱财迷了心智的敢铤而走险。
可平远侯府作为大炎老派武勋,手中至今还掌着兵权,府中护卫都是军中退下的老兵。那匪徒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也不敢拦侯府的船。
秦以宁知晓此事之后也安心了不少,现在就盼着各家的嘴能严实点儿,别将消息传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