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秦以宁的性子,谁敢让她“举案齐眉”,她不得掀了人家的“案”才能罢休。
穆空青被她说话时的吐气吹得痒痒,不自觉地侧头避了一下,对着盖头下的人道:“您就忍忍吧,横竖也就这么一回。”
穆空青的话说一半,脖颈处又被那盖头上坠着的流苏坠子滑过。
穆空青不是那耐痒的人,这突如起来的一下,好悬没叫他笑出来。
这宅邸太大也是问题,只是将秦以宁背上花轿,也得走上近一刻钟。
穆空青无奈地压了嗓子道:“秦大小姐,您把那帕子上的流苏弄远些吧,我怕我一会儿给你摔下来。”
秦以宁新奇道:“穆大人这是怕痒?”
她说话时又不自觉地低了低头,眼看着流苏扫过穆空青的脖颈,而穆空青肉眼可见地动作一滞。
秦以宁忍笑,依言向后仰了仰,没再叫那流苏碰到穆空青。
将人送上了花轿,穆空青跨上高头大马,一路回了穆府。
秦以宁的嫁妆浩浩荡荡地抬了一百二十八抬。
除却属于秦氏家族的那部分产业,秦夫人和秦老大人这些年来的私产,几乎八成都给了秦以宁做陪嫁。
这下可不止是闺秀们懊恼了。
不少纨绔子也在心中暗忖,若早知道这秦家姑娘的陪嫁这么多,他们勉强一二将人娶回来放着,倒也不是不行。
好在穆空青府上什么都不多,就是空置的院落多。
秦以宁带来的嫁妆人手一一安排下去,刚好将穆府原本的空档补上。
而后拜过天地高堂,秦以宁被送入新房,穆空青则要留下敬酒。
知晓穆空青与秦以宁并无夫妻之情者,除却他们二人自身外,便只有秦夫人了。
哪怕是秦老大人,也只当是孙女看中穆空青品行。
是以平时在府中,穆空青和秦以宁还是得同榻而眠,也不好直接分房去睡。
好在穆空青早早便有了准备,特意在主院卧房中放了张大床。
即便上头睡了两个人,也不至于肌肤相帖。
秦以宁在见了那张大床之后便愣住了。
她都无需多想,便能知晓穆空青的意思。
秦以宁说不好自己是怎么想的。
先前穆空青便有暗示,他会尊重秦以宁。
只是美人在怀,还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,这天下间,又有哪个男人真能守得住呢?
秦以宁原本攥紧了袖子的手略松了些。
无论穆空青此行是否发自内心,哪怕只是做给她看的,她也依然感念。
而穆空青也当真做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