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穆老二否决了,穆空青便更不知所以了。
这些年家中的信件里,也没提过两房闹翻了的事啊。
孙氏却不管那么多。
穆老大是穆老二的亲兄弟, 又不是她的亲兄弟。
如今大房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,她还有什么好替人遮掩的?
孙氏巴不得穆空青同大房生分些,省得日后遭人算计。
孙氏一杯凉水下肚, 语气是止不住的冲:“你大伯娘生了个儿子, 这事儿你知道吧?”
穆空青点头。
这事儿在家信里说过。
孙氏又道:“那你知不知道,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?”
穆空青被问住了。
这儿子还能是怎么来的?
总不能是抱养来的吧……
大房夫妻如今也不是不能生的年纪, 还不到抱养的时候。
穆空青摇摇头。
孙氏特意等着穆老二将小姑娘带走了, 这才继续道:“老大家那丧良心的两口子,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,说是、说是得吓唬吓唬那投胎的女娃。”
孙氏见穆老二走了,说话时也就更不客气了。
穆空青听到这儿, 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道:“吓唬……吓唬?”
是他想的那种吓唬吗?
孙氏意有所指:“先头赵金花一怀上,六丫头不就……”
赵金花就是他大伯娘赵氏的本名。
听着孙氏话中未尽之意,穆空青在这八月天里,生生打了个寒噤。
穆空青不是不知道, 这世道里弃女婴、杀女婴的事,从来都没少过。
别说是当下了,就是在现代,也不乏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。
“所以,小六……不是病死的?”
家中寄来的信件上,白纸黑字写着六丫病逝。
这个一场伤寒就能要了一个壮年男子性命的地方,一个未长成的孩子病逝,是在正常不过的了。
孙氏冷笑:“那会儿是刚入冬的时候,六丫头还发着烧呢,再开着窗子吹上一夜的风,不病死才是奇怪了。”
家里起了青砖瓦房,屋子便多了起来,六丫头也是自个儿一个人睡了。
那天早上起来,她见六丫头房里的窗户开着,觉得奇怪,便进去看了一眼。
那是,人都已经冻硬了。
要不是大房儿子出生那天,赵氏高兴得昏了头,一时说漏了嘴,他们还当真都以为是意外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