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听着那些人的争论,只觉得字字句句,说的都是自己志在必得、誓要夺魁的那篇文章。
严子轩一整个下午都在思考明日应当怎样在论道中扳回一城。
他欲要去长兄那里商议对策,长兄却毫不在意地让他收心,专心准备乡试。
严子轩沉默良久,方才用有些干涩的嗓音问道:“那我们青山书院呢?若此次再空手而归,我青山书院岂不是成了天下学子的笑话?”
严子城手中的书翻过一页,冷冷道:“你若是也能成就一个大三/元,青山书院的名声必定也能响彻天下。”
严子轩的拳头紧了又松,到底还是没能忍住:“青山书院亦是外祖的心血,你就这般不将它放在心上吗?”
严子城却是直接将书摔在了桌上,冷冷道:“所以我要你专心科举!少盯着这些不入流的东西。”
严子轩一言未发,脑海中想到的,却是永嘉书院那群在父兄口中离经叛道的学子。
可永嘉书院于科考上的成绩,已然是诸多书院中首屈一指的。
究竟是上天无眼,还是他一直以来的认知有谬误?
严子轩的这一颓丧,再加上领队者严子城的不在意,直接导致在第二日的论道中,青山书院整个便如同一盘散沙一般,称得上一句一击即溃。
本次文会论道的命题为劝学。
纵观这三场文会比试的主题,可以说得上一句一脉相承。
从求学到厌学再到劝学。
原本这样的安排,应当是正巧循序渐进的。
第一日是求学之苦,第二日是苦中生厌,第三日是厌者需劝。
只是谁也没曾想到半路冒出了一个穆空青,直接将这摊子一把掀了。
若是今日当真还要揪着于厌学者的劝谏,那今日的论道,便等同于是昨日寒山寺外诸学子相争的延续。
这个结果,永嘉书院作为守擂者,自然是乐见的。
事实上,即便永嘉书院不提厌学之事,今日论道也免不了要带上这一茬。
一个劝学二字,要连续辩上十场,期间还不能在同一论点上反复纠缠,学子们自然是要各显神通,将这题目或延伸或升华的。
既是劝学,那可论的点也就只有劝学者和被劝者两方。
论完了劝学者,再论被劝者。
在被劝学的学子中,怎么都不能直接将厌学者排出去。
一旦将话题牵扯到了这里,那永嘉书院出言参与辩驳者就必然是穆空青无二了。
也不需要多的,只要穆空青将自己昨日所作的骈文再拆开详解一便,基本便能立于不败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