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学子顺着严子轩的目光看去,也注意到了穆空青一行人,随即皱眉道:“又是永嘉书院那些人。”
见严子轩不搭话,那学子也不在意,反倒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此次江南文会,咱们青山书院于杂文一道上,有了子轩你这样的少年俊杰,永嘉书院便着急忙慌地也抬出一个……”
那学子蹙眉思索了一阵,还是没想起那个名字,只好含糊道:“抬出了一个没听过的小子。说不是冲着你来的,傻子都不信。”
严子轩却不若自己同窗这般不忿:“冲着我来的又如何?”
那学子没想到严子轩是这般反应,一时倒真叫他给问住了。
“书画一道上,素来都是顺天、应天两家争锋。而永嘉书院在论道上也屡占上风。唯独我青山书院,书画论道鲜夺魁首也就罢了,近年来,于杂文上也屡屡失手。”
严子轩语调平淡,可说出的话却并非那般平和:“再这么下去,青山书院能拿得出手的,就只剩山门前那块传承了数百年的牌匾了。”
原本还带着几分张扬之色的学子,听完严子轩的这番话,彻底蔫了下去。
前些年,青山书院的学子们在科举上,比起其他三家来,可以称得上毫无建树。
莫说是同出江南的应天书院和永嘉书院了,便是北地的顺天书院,也能压他们一头。
先前还能说青山书院醉心学问,不擅科考,可现下呢?
青山书院已经连续两届文会空手而归了。
今年若是再无魁首,怕是今后的炎朝,就只有三大书院之名了吧?
那学子讷讷道:“就那群形状失礼的……”
严子轩看着他,重复道:“就那群形状失礼的人,险些将咱们青山书院压得抬不起头来。”
“好了,子轩。”
有人拍了拍少年的肩。
严子轩收了声,没再继续说下去,只拱手道:“兄长。”
两人身边,旁的学子亦是朝来人行礼,恭声道:“严斋长。”
“我记得平开与仲礼是要下场书画一道的比试的,快去吧,莫要误了时辰。”严子城道。
方才正同严子轩说话的学子此刻已经神色肃穆,对着严子城又行了一礼,口中应是。
旁的学子见严子城似乎有话要说的模样,也纷纷知机地行礼告退,留下严子城与严子轩兄弟二人。
“子轩,你随魏大家研学已有半年,此行可有把握?”严子城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,方才开口问道。
严子轩眼中露出了自傲:“必不负所望。”
严子城点头,一贯严肃的面容上没有露出半分情绪:“如此便好。”
“此行过后,你也该专心学业了。诗词杂文终是小道,科考才是正事。”
严子城的神情一如往常,话语中却隐含警告的意味:“三年之后,莫要让父亲失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