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没想到这话再一次戳了他的痛脚。
多年心愿!
穆空青拿了第一,他却只拿了第十,届时还须得同那小子同坐提堂号!
这叫他如何欣喜得起来?
穆空青只是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,便叫那锦衣学子如芒刺在背。
现下已有不少学子都知晓了成绩,也重新有了看热闹的心思。
这人考了这么多届,嘴上又没个把门的。今日道这个后辈心浮气躁,明日言那个同辈得志猖狂。
甚至在场有些年纪不大的考生,也曾被他冷嘲热讽过。
他们自个儿学问不精只能认了,可这人却自己踢到了铁板上,叫人当头对脸地给了一巴掌。
那他们哪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!
有一瞧着不过十五六的少年满脸兴奋,看穆空青从人群中挤出来,便扬声唤道:“小兄弟!这儿呢!我们可都盯着他呢!”
那锦衣学子见穆空青竟当真向这儿走来了,恨不能将身旁那少年的嘴给活撕了!
穆空青往那边儿走,纯粹是因着那边儿是路口。
他可没那么多心思与这种人纠缠。
就连先前提出赌约,也不过是为了摆脱他罢了。
谁知道那锦衣学子的反应比穆空青想得都快。
穆空青还没说什么,他便阴沉着脸,直接带着家丁,推开了四周的人群,埋头快步离去,看都没敢往穆空青的方向看上一眼。
像是害怕稍慢一步,便要被人叫住一般。
那速度,当真已经是将落荒而逃写在了脸上,连遮掩都顾不上了。
他这般狼狈姿态,倒是惹得一旁的好事者们一阵哄笑。
过后又有人同穆空青搭话:“小兄弟你也莫要放在心上,他当年也是少年下场,意气风发。谁成想考了十多年,年年府试都过不得。如今他儿子都已入学了,自个儿却还在考县试,心里头难免不痛快。”
这话说得熟稔,若是那锦衣学子还在,定能认出是之前宽慰他的那人。
穆空青却不认得他,只道这人说话古怪。
他心里不痛快,难道便要旁人也与他一样不痛快吗?
只是比起同人在这儿磨牙根,穆空青现在更想回清水镇去,回去将这消息告知他娘亲与师父。
穆空青朝周围的好事者们微微一笑,做洒脱状:“我自是不在乎的。只希望那位兄台能记得我们的赌约,也记得这个教训,往后莫要再同我,或是同别的学子纠缠便是。”
说罢,又对着先前搭话那人道:“他自个儿都不痛快这许多年了,兄台若是他友人,不妨稍劝慰他些,日后莫要再祸祸旁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