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未曾。”安诸面上笑意略微沉了些许,业王之女,他的皇表妹。想来宋怡并未知道她的身世。
宋怡颇是迟疑一霎,道:“可不知易安能否将银钗还与我?”
“本就是你的,自然要还与你。”安诸将银钗递到宋怡手中:“收好了,可莫要再大意弄丢了才是。”
“多谢你。”
他得寸进尺,拉了宋怡的手,笑的一派灿烂:“你我之间,何必如此客气。”
宋怡垂首:“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,易安你虽是金口玉言,我亦不能恃宠而骄坏了宫中的规矩。”
“好了。”安诸不忍心再逗弄她,转而道:“归宁的日子定在三日后,你也该回去一趟才是,我同你一道回去顾府看看可好?”
“回去?”宋怡怀疑的瞧着安诸。
安诸道:“你自入宫尚未归宁,前些日子我不是答应了你,待你身子好了便许你归宁的。想必你也听闻我爱屋及乌,赐了顾夫人二品诰命夫人的虚衔,日后若是要召她入宫,便是方便了。”
在宫中,秦氏自是不敢放肆,宋怡便能少吃些亏。
宋怡怔住,先前听闻便觉着安诸是有所算计的,今次倒是明了了。
秦氏为顾倾城的娘亲,若没有诰命夫人的虚衔,那依照岐国理制自是不能无故入宫的。
细看安诸是方便了秦氏入宫,确是护了宋怡。
宋怡脱开安诸牵着她的手,跪谢叩首道:“臣妾谢陛下隆恩。”
“如今只有你我二人,你何必与我这般拘束。”安诸扶起宋怡,这是感激他么?
若是感激,倒不如再问他几口。他继而赶紧表明真实心意道:“我只是怕你见她不方便,落了别人口舌把柄。至于归宁,亦是怕你在宫中闷了,想带你出去走走罢了。便是归宁,你我也不该去顾府。”
宋怡疑惑瞧着安诸道:“陛下莫不是还有其它的安排?”
“便是知道爱妃你蕙质兰心,我还没说又被你想中了。爱妃不是喜欢宁西山的枫叶么,如今秋日到了尾声,那红叶看一回就要少一回,趁着红叶还未落尽,我带你去赏叶如何?”
“不过在此之前——”安诸诡异笑着,附到宋怡耳边低声道:“爱妃还需要帮孤一个忙才是。”
宋怡:“易安需要做何事,直接与我说便是。”
安诸:“听闻卢才人曾赠与爱妃月见?”
宋怡心中忽而又几分的落寞:“是有些,安诸是要自我这讨月见去为方修仪祛毒么?”
安诸笑得更是神秘:“非也。”
他附首过去宋怡耳畔低低细语,宋怡难以置信她听见的东西。
安诸在说什么,为了保护她,她要和他佯装大吵一架?继续让旁人以为她受了冷落。还要拿月见治方妙音的罪。
原来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。太后抱恙是假,是这出戏的开始。他去台宁宫是为了确定失窃的月见是否在台宁宫。
宋怡再一回打量眼前之人,他散漫、自负、没脸没皮。她一直都觉着她不似一个正经的帝王,原来在他的纨绔之下隐藏更深的是他的睿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