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枯朽,但是那张脸他永远不能忘记。
那是……
他死去多年的妈妈。
裴蕴面容扭曲,心口狂跳,血液更加迅速地流淌,失血也更快了。
随后一只小手,将那人头拿了起来,像是拍皮球一样拍来拍去。
裴蕴艰难地抬头,看见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的背影。
“你是谁?”
他问道。
庄园里到处戒备森严,没经过他同意不可能放进来小孩。
“呜呜呜呜……”
那小孩却哭了。
那哭声让裴蕴头皮发麻。
随后那小孩转过身来看他:
“弟弟,你不记得我了吗?”
“我是姐姐啊……”
裴蕴瞳孔紧缩。
他险些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失禁。
小女孩转过头,一面脸是可爱的小孩容颜,另一边却是白骨森森。
那破开的血肉肚皮之中,是熟悉的符文。
裴蕴想起了那一天。
被他刻意遗忘的那一天。
一脸紧张的保姆拉着他的手,将他和姐姐藏进了衣柜。
保姆告诉他,一定要藏好,因为如果被抓住的话,他和姐姐只能活一个,无论是谁叫他们,都不要回答,挺过这一天,一切就过去了。
姐姐将他抱在了怀里,瑟瑟发抖。
她声音颤抖地喊他:
“阿蕴,别怕。”
妈妈来找过他们一次,没能找到。
爸爸来找过他们一次,也没能找到。
但他怕极了,所以在爷爷奶奶四处呼唤他的名字的时候,一把将姐姐推开,跑出了衣柜。
他知道,如果自己和姐姐只能活一个的话,在爷爷奶奶这里,绝对是会选择自己的。
他还记得姐姐那一瞬间错愕的神情,但是他跑出去,扑到了爷爷身上,抱紧了爷爷。
于是,姐姐被放弃了。
那个带着他拍皮球,四处玩耍的姐姐被放弃了。
不过他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,也会过得很好。
而现在,姐姐拍着皮球,笑盈盈问他:
“阿蕴,快来和我一起玩呀。”
“阿蕴,我好想你呀。”
随后她有些遗憾地说:
“我忘记了很多事情,也忘记了阿蕴。”
她又露出个笑:
“但是我现在想起来啦。”
“弟弟,这一次抱紧我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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