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兰殊等人唏嘘。
想当年,未婚的楚问知也是一夜赠万金的阔佬。
会宴厅里共十二桌,不知不觉已经敬酒过半。
有一桌主位旁坐着位穿嫩黄套裙的女子,四十来岁,颧骨特别高,长了张刻薄唇。
初若织今天扮乖,脸上挂着浅笑:“表姑妈,我敬您一杯。”
女人拿乔,并没有端酒:“我是阿淮他曾祖父的外甥女,理应叫表舅妈的。”
“哦?表舅——”
“听说你家是净城暴发户吧?你还是大学本科毕业……”表舅妈像是打量商品似的审视初若织,任由对方捧着酒,轻声啧了声,“说实话,这身份……的确是高攀了。”
“你算……”何岂淮刚开口,胳膊就被初若织撞了下,只好闭嘴,只是面色冷峻,偏偏当事人眼瞎心盲。
初若织有脑子,在任何情况都能选择最优解,更是能屈能伸。
自家关起门来她可以随便作,但现在第一次以何家媳妇见何家亲戚,如果咄咄逼人,必然会落下负面风评。
她莞尔一笑,双手将酒杯往表舅妈身边递了递:“的确,嫁给岂淮,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积的福气。”
有人捧着,表舅妈更是装腔作势:“你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。”
哪知向来好脾气的何岂淮不忍了,将初若织手里的酒倒在表舅妈面前:“敬你了……”
原本热闹的现场瞬间死寂。
这敬酒方式可是……清明节祭祀用的呀。
表舅妈原本神气的脸瞬间扭曲难看起来,她装腔作势的资本来自何家,何家少东主打她的脸,她没一点反抗的力量。
何晖察觉不对劲,从远处一桌抽身而来,不怒自威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初若织笑了笑圆场,表面乖巧,但心底舒爽得想拍掌,恶人还得恶人磨。
头一次看何岂淮特别顺眼。
他在护着她?
初若织转念一想,他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,自己丢了脸,他也光彩不到哪里去。
枪打出头鸟,接下来的敬酒无比顺利。
全场言笑晏晏,只有表舅妈耷拉着脸,如霜打的坏茄子。
许芙叶心思一向扑在医术上,不是个长袖善舞的,跟周遭一切格格不入。
这些日子她也想开了些,她没法掌控儿子的婚事,只要婚后初若织不闹腾就行了。
当初若织跟着何岂淮来敬酒时,她没有为难,给了个厚厚的红包,全程淡定优雅。
见到座位上的何语眠时,她难掩激动之色:“语眠,近两年没见,你长这么高了,也变漂亮了。”
她伸手去拉女儿的手,却被何语眠一把拂开,寒言冷语:“跟你有关系吗?”
“我知道你还恨我跟你爸离婚,你还小,不懂,妈妈爱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