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成成,走走走。
“伯母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吗?”
“不用,家里什么都不缺。”
“那我们出去啦。”
“去吧去吧,要多猜几盏花灯放。”
林然牵着奚牌猫大爷往外走,没走几步,手臂传来一点拉力。
林然回头,看见奚辛定在那里,回头朝屋里说:“我给你带盏花灯。”
奚夫人愣了愣。
“你得等着我的灯。”
奚夫人看着那俊秀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、看着他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黑葡萄般的眼睛,沉默一下,开心又温柔地笑起来:“好啊!小辛送给娘的花灯,娘一定等着!”
奚辛像审视犯人有没有撒谎的法官一样仔细巡视她表情,见奚夫人满脸期待和认真,没有敷衍的样子,他才矜傲地点点头,才抿着嘴巴,眼角眉梢忍不住露出欢快的表情,转身快步牵着林然走了。
奚夫人还能听见她们说话声,一个习惯性的温软老实好脾气,一个尖尖漂亮的趾高气昂。
“…那个小辛啊,手能不能松开…”
“不许叫我小辛!”
“好好,那奚前辈——”
“也不许叫我前辈。”
“…那叫什么?”
“叫奚大哥。”
“……”
趾高气昂的声音一下子扬起来:“说话!你敢突然不说话?!”
“…我收回开头的话。”老实的少女沉默了一下,义正辞严说:“我想了想,这样攥着手也挺好的。”
“…哼!”
奚夫人听得可太好玩了,她忍不住笑,笑着笑着就嗓子发痒咳起来。
摸出手帕捂着嘴咳,等那一劲儿痒劲儿过了,她拿下帕子,帕子已经被血染红。
她把血帕子扔到床边的火炉里,又摸出张新帕子擦嘴边的血,还低头瞧了瞧衣领有没有染脏——她今天换了身新衣服,可不能弄脏了。
衣服好好的,奚夫人放心地枕回后面的软靠,翘首望着窗边,像个期盼着情郎悄悄翻墙来相会的小娘子。
天彻底黑了。
终于,奚夫人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她忍不住笑,眉眼欢快地舒展,流露出少女般明媚甜蜜的欢喜。
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进院子,屋门突然被推开,男人的身影伴随繁华的喧闹声,合着清新柔和的晚风一起涌进来。
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微微佝偻,那张清俊无瑕的面庞也因为重伤变得苍白,眉宇间的意气风流被晦暗的阴霾取代,但他仍坚持高雅得体的装扮,头发梳得黑如墨绸,宽大白袍一尘不染,腰间还别着纸扇和玉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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