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。”天一被迫戛然而止,鄙视她:“怂蛋,你也就这点格局了。”
“…”林然嚎啕:“球球乐放过我吧,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?!”
“你什么都不用干。”天一沧桑点起一支烟:“你就静静坐着享受就好。”
林然眼前发黑。
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,感觉身上轻飘飘的,伤口出乎意料地并不疼,酥酥麻麻会偶尔蹿过一点触电似的小电流。
倒是她觉得肩上压着的脑袋越来越沉,妖主靠得更近,几乎把半边身子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,起起伏伏的鼻息打在脖颈上,皮肤粘粘的,血涌出来就被吸走,冰凉嘴唇蹭着,细长柔软的舌尖舐过,上面似乎还有无数细小倒刺,粘腻的麻中夹杂着些微尖锐短暂的刺痛,让林然有一种被蛇信舔过的微妙惊悚感。
但她很快就知道那不是蛇。
因为她看见一条尾巴。
一条毛绒绒的赤红尾巴不知打哪儿钻出来,堂而皇之顺着她的腰缠过,看似细软的绒毛钢针般刮裂她的衣服,然后是第二条、第三条…
林然:“…”
林然两眼一翻,下一瞬,浑身骤爆出强悍的气波,四方灵气呼啸着朝她涌来,穹顶已经消散的雷云重新汇聚!
她要结丹了!
妖主松开嘴,最后一滴渗出的血没来得及吮走,顺着滴进下巴凹陷的美人沟里。
他眯眼看着自发恢复成盘坐姿态准备应劫的人族少女,歪在床旁边,一手撑头侧枕着,似是出神了会儿,另只手背才懒散抹去嘴上的血,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儿,然后对喜弥勒伸出手。
喜弥勒呆了一瞬,赶紧弯腰跑过去,从袖口里抽出一杆细长的乌色烟杆,往烟袋锅里填上烟丝,点燃了,才跪着小心翼翼递给妖主:“陛下。”
妖主接过烟杆,吸了一口,缓缓吐出一口烟气。
袅袅白雾间,喜弥勒悄悄抬起眼,看见几条柔软的赤红长尾从黑袍下伸出来,随意搭在床上。
妖主半阖着眼,苍白脸颊罕见地浮出些许气色,嘴唇湿红得厉害,神态几分慵懒,萎靡和妖冶糅杂出一种说不出味道的焕然容光。
喜弥勒险些没惊掉眼珠,瑟瑟低下头,心里却倒吸一口凉气,妈的,这筑基小丫头简直神了!
妖主有一搭没一搭吸着烟,没有聚焦的血眸游移着落在那边少女身上,竖瞳冰冷寡淡,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……
“黑渊与幽冥是九州两大绝地。”
小楼西,包阁内,瑶琴弦音渺渺。
云长清与元景烁坐在窗边对酌,对面角落里,浅凝姑娘柔顺跪坐着抚弄瑶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