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然毫不犹豫拔剑,风竹青光一痕划过,扑来的恶狼长毛项颈间喷出鲜血,一声哀嚎都没有地跌进雪地里。
元景烁余光瞥见,眸底微微亮起一抹光。
他错后几步与她靠背相抵,漫不经心扫过流着恶涎跳上巨石凹谷,眼神贪婪围拢过来的雪狼群,却偏了偏头,在她耳鬓轻笑:“你的剑真美。”
林然真心实意:“你的刀也很厉害。”
元景烁突然笑了,笑得前所未有的纵情又狂妄。
曾经武林第一美人写满几册诗篇表达对他刀的仰慕,他心无波澜;但她一句称赞,让他快活
——那是刀客与剑客的世界,那没有性别,那无关风月,那是对武道最纯粹最赤热的追逐与攀登。
只有懂的人才会懂。
她就懂他。
“你看好。”元景烁笑得轻狂:“我还可以更厉害。”
恶狼咆哮着自四面八方扑来,他一跃而起,刀光如流星陨九霄!
狂风席卷,卷起漫天风雪,那淋漓的血与肉,那凄厉恐惧的兽吼咆哮,在最寒冷最肃杀处无声又猖狂地爆裂。
冰冷的白雪猎猎迎面,转瞬便凝为冰晶,林然劈开面前最后一道黑影,又抹一把脸,再睁开,周身皑皑白雪已经被鲜血泼洒,满地死寂的狼尸。
风雪停了,冷峭劲瘦的身影自狼尸尽头缓缓垂下手臂,刀尖晶莹倒映着雪花。
他眼中有畅快的笑痕,脸廓比刀锋更凌厉英俊,眼睫坠着两滴血,他一眨,便顺着脸颊划开,比血痣更艳丽。
“痛快。”他看向她,那眉目昭如烈焰,分明神采飞扬。
狼血流到唇角,被薄而红的舌尖舔掉,他偏偏头,咧嘴笑:“走?”
像个疯子。
是个清醒又酣畅淋漓的刀疯子。
林然呼出一口热气,随意捞一把雪水擦去风竹剑上的血痕,大步向他走去。
没走多远,元景烁忽然用刀尖划过旁边一块巨石。
“等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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