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几十年的阅历,让他根本不相信这样一个世界上,还会有如此纯真热血、愿意燃烧自己拯救别人的好人。
更何况他那一手让‘畸变种’重塑肉身的方法,就连白老都没听说过。
这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骑士团团长吗?
沉默片刻,巩姓中年才苦笑道:“白叔,我明白你的顾忌,说实话对于小许的出现我也觉得很不真实,就像是自己做梦都在想的事情、不可能成功的事情,在某天突然得到了实现,天上掉下了馅儿饼。”
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,他给了我们希望。我很清楚,如果没有小许的话,就凭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被那些家伙收拾掉,只是早晚的事情,我们没有钱没有势一辈子都没法报仇,会像一只被碾死的蝼蚁。”
他顿了片刻,才继续说道:“其实一开始我也很好奇,小许到底图什么呢?现在我不在乎了,因为他想要什么其实都无所谓,我们只有这条烂命,苟延残喘也是死,拼他娘的一把也是死,还能把拉着那些烂人给咱们家人陪葬。除此之外我们给不了他任何东西。”
“您瞧瞧这些弹药,哪一个不是我们挣一辈子也买不到的,这么看反倒是我们挣了。”
中年汉子哈哈一笑,颇有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狠劲儿。
“我唯一觉得对不住的,就是您老。”巩姓中年说:“您来了这么多年,给我们免费治病,我们早就把白叔你当成了自己的长辈,但却不能尽孝,反而活脱脱连累了您。”
白老合上浑浊的眼眸,“罢了,别说这样的话,也可能是我老头子没见过好人,希望那小子是个真心的。”
他从一个专门研究污染的学者,变成了一个反污染主义者。
若非如此他当年也不会因为喜娃停留在此,说不定也早就跨过了这条边界线,前往高墙的另一边。
对于这些污染和财团操纵的受害者,他一直竭力想要帮这个族群,避免灭族身死的命运。
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。
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,白老仿佛看到了黄昏时奋力迸发的余烬,只为了点燃黑暗前的寂静。
这一刻向来沉稳的老人又连叹了几口气,身板也有些弯。
白老:“我知道了,你们实在想做就去做吧,我只再说一句。”
“您说。”
“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。”白老说,“如果可以的话,动手的时候留点情面,在这边儿讨生活的人没有错。”
巩姓中年静了几秒,道:“您说得没错,我们不会波及到工业区其他人的,那样和这些的财团鬼有什么不同。”
“如果那园子里的族人们也变成了天哥那样,那我也会带着大家伙一起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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