'……’
耳畔的声音让白老手脚冰凉,他看着隔离房内已经不成样子的恋人,看到她瞪大了眼睛,死死盯着自己,眼角一直在流泪。
他不知道是怎么闯入主任办公室,祈求对方的。
但他清晰记得主任脸上那冷漠的同情。
主任拍打着他的肩膀,‘小白啊,我知道你接受不了,但是你爱人她现在这情况,做什么手术都救不回来了,而且根据联盟律法规定这些污染体都是要物尽其用的。这样吧,这个污染源的后续处理你就别参与了,好好冷静冷静,我给你放个假。’
没错,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让污染彻底消除的药物和手段。
他什么都做不了。
仅仅过了一个半小时,他就收到了新编号296的污染源死亡消息。
隔着窗户,白老看到296的身体被分解成了数块,有的是废料无法制成污染物,有的可以提取出污染源。
而那只紫红的、满是血污的手上,无名指套着一枚戒指。
从那以后,白老彻底离开了研究院。
他走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,被联盟废除了二级公民身份,还上了通缉榜。
白老知道,是自己和整个联盟害死了恋人,以及那千千万万个研究体。
强迫自己从充满绝望和血腥的回忆中剥离,白老呼吸有些急促。
他猛咳了几声,看了眼屋里用旧炉子闷头烧水的少年,:“你看到喜娃身上的畸变了吧。”
元幼杉:“……嗯,很严重了。”
“我捡到他的时候他才丁点大,那个时候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快看不见了,我给他买过药、自己给他做过一次切除手术,但是没有用。”
那个炽热夏天,简陋的废弃工厂被其他流民清理干净,充当手术的台子。
他买来酒精,自制了污染切除需要用的手术工具,就在那个厂子里给当时才几岁的小男孩儿动了手术。
喜娃的血流了一台子,脸上都挖掉了一大块坑,包着染血的纱布还在满脸期待,‘爷,我这样就能好了吗?’
看着小孩儿的眼睛,白老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。
他清楚切掉畸变包只是能缓解污染的速度,却改变不了最终结果。
果不其然,几个月后那里再次长出了新的囊肿。
就像他留不住恋人,他最终可能也留不住这个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