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她靠得最近,那些洁白的绒毛都飘到了她的脸上,她不知怎的尖叫一声,而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。
走在她旁边的人被吓了一跳,一转头时,身上也沾了几颗绒毛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……”
另一人伸手要拍掉毛絮,结果也痛叫一声,摊开手后一看,发现掌心里扎了几个毛絮。
掌心扎入的小孔渗出血珠,瞬间染红了白色,并且那些绒毛还膨胀了!
看似柔软无害的毛,其实是一颗颗粘在一起的刺球状毛絮。
和蒲公英的柔软不同,这些毛球的凸起尖而细,简直像针一样,很容易就扎入人的肉里。
最开始拨弄的女人满脸都是划痕,连眼皮上都渗出了血珠,一直捂着脸尖叫痛哭着。
前方的崔品桐不耐地呵道:“说了不要乱碰你非不听,孙立得你把她送回小区里吧,然后再过来追大部队。”
他旁边的一个跟班点点头,“行崔哥。”
等孙立得架着满脸是血的女人往小区走后,队伍里的不少居民脸色都有些难看,心里打了退堂鼓。
这才哪到哪就出了这档子事,怎能不让人害怕,可他们看着崔品桐阴沉的脸色到底没敢说话。
出师不利,给第三大队的每一个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有了上一个人的前车之鉴,这回几乎没人再敢去碰路边的植物。
但饶是如此,随着他们逐渐远离小区,才走了区区一百多米,再回头看时他们就已经看不到小区的楼了。
视线中只有无尽的绿意。
高达十几、甚至是二十几米的树木,已经是这片‘林荫’的常态,厚重而茂密的树冠层层叠叠堆积,阳光从树叶的间隙中零星射入一点。
四周空气潮湿,脚下的地也有些松软黏腻。
没有一个人大声说话,他们甚至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。
在小区里‘与世隔绝’了这么多天的人们,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半个月的时间,外面的变化已经可以称得上天翻地覆!
曾经的道路被蜿蜒的植被占领,几乎再也看不出从前的痕迹,那些停泊在路上的废弃轿车中也长满了野草。
高楼上被青苔和藤蔓缠绕,有人拳头那么大的蜗牛在背阴处,爬满了曾经的写字楼。
一眼望去灰褐色密密麻麻,简直让人头皮发麻。
众人经过其中一辆被植被挤得有些瘪了的小轿车时,几个居民往里面看了一眼,瞳孔剧震慌忙跑开,胃里翻涌着直接弯腰干呕起来。
“太、太恶心了!”
只见那车里的驾驶位和副驾驶位都有人,他们已经被汲取干涸的枯骨中长满了鲜艳的花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