穷她不是很怕,虽然小时候一直很穷, 但钟栀其实物质欲望很低。她不需要漂亮的裙子,不需要很大的房子,也不需要吃的特别好。她喜欢专注地做一件事。
本来还犹豫不决的钟栀,因为杨老师一时的醉话,最后选择了清大。
十八万很多,但也不是特别多。至少跟未来相比,钟栀觉得并不是那么的重要。因为决定接受清大的录取,钟栀就没有参与填志愿,早早离开了南城。
她一个人,在十七岁半的年纪,带着很简陋的行李坐了一天一夜的慢火车到了帝都。清大还没有开学,钟栀用奥赛的奖金在学校旁边租了一个很小的房间。然后每天去北大蹭课。清大和北大隔得不远,钟栀有点贪心,虽然选择了清大,她也想看看北大的学习氛围。
北大的课不好蹭,像钟栀一样求学若渴的人不是少数。钟栀除了暑期蹭课,就是赚钱。蹭不到课的日子就在帝都打零工。时间过得非常快,又充实又忙碌。
八月下旬的时候,钟栀收到了一封来自南城的信。
这封信开始是寄到钟栀的老家就读的高中,然后被一个认识钟栀并后续有联系的老师转寄到现在的住址。老师以为是录取通知书,还在电话里刻意强调自己没有打开过,让钟栀亲自打开。
钟栀有些奇怪,因为她早就收到录取通知了,但还是亲自打开了。
里面是一张纸,展开来,是一张医院的病危通知单。下面的病患名称,写的是周沢。
钟栀看到内容的第一个反应是怀疑东西的真实性。等看到通知单下面一个鲜红的章,她脑子嗡地一声就一片空白。那一瞬间四周的声音都消失了,只剩下她脑子里‘滴——’的耳鸣声。
她站在熙熙攘攘的北大校园内,握着那张纸的手都控制不住地痉挛。
钟栀抖着手把通知单折起来塞回信封,掏出手机想给周沢打电话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几次都没办法点到周沢。眼泪模糊了视线,钟栀哆哆嗦嗦地找到了周沢的号码拨通。
但是第一次,她拨通周沢的号码听到的是一阵忙音。嘟嘟嘟嘟的声音像一个锤子在一下一下地敲打她的心,她掐断了再拨。还是忙音。不停地掐断,不停地再拨,都是忙音。钟栀放弃电话,去微信。但是微信那边冗长的音乐提示音,就是无人接听。
她打了多少通语音通话,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。钟栀没有办法,最后在安女士和安女士的秘书之中。拨通了秘书的电话。
那边似乎很诧异钟栀会给她来电,但回答的时候一丝不苟:“钟栀小姐。”
钟栀知道自己没有立场,毕竟安女士都已经强调了不可以跟周沢有来往。她不能一边享受别人的资助一边又违背金主的意愿去接触她的儿子。钟栀嘴唇哆嗦着,轻声地问她周沢的情况:“安妮姐姐,周沢病危……是真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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