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敢。”她垂下眼睑,轻声道。
江隐早看厌了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,心中翻动暂且压下的怒火燃烧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。
“赵葳蕤,你不过就是一个工具而已,摆这幅样子给谁看?”他猛然松手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看她的目光森然冷厉,就像看某件无关紧要的物事。
“你以为我会怜惜你?”
她低着头,声音微弱如风声过耳。
“妾身,不敢希求殿下垂怜。”
江隐看她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就心中生厌,干脆转过眼不去看。
“你不是想要和离么,让你父亲准备五百人和三千两黄金,我便写下休书,放你回去。”
“三千两?!”她震惊抬头,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切实际的荒诞之言。
三千两,还是黄金,她就是卖掉所有的私产都凑不出一千两来。
是她疯了还是江隐疯了,他居然想要三千两!
她看着这个昔日钟情的男人,只觉得无比陌生。
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?
她不知道。
或许在她眼里,他一直都是当年那个手执书卷的少年,是那个总是嘴角噙着笑的翩翩君子。是他光风霁月的表象,使她一步一步越陷越深,最后心甘情愿走进了这座囚牢。
是她错了,他根本不是她想象的样子,不是那个风度瞿然的少年,他是个恶魔,是个恶魔!
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两步,直到背脊骨撞上坚硬的桌角才让她恍然回神。
她要逃出去,她一定要逃出去!
江隐却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,冷冷一笑。
“要是拿不出来人和黄金,那便永远待在这里吧。未经我的同意,哪只脚先踏出去,我便先断了哪只脚。”
他扔下一句话,袖袍一挥便出了门。
赵葳蕤脸埋在膝上,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。
低低的,连哭声都压抑着。
她后悔了,当年爹苦言相劝,她没有听一心以为嫁给了江隐,就能白头到老,厮守终生。
现在,她后悔了......
晚风拂过,轻轻撩动着人的裙摆,似是抚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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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千两黄金虽然难筹,但赵家变卖了不少家产,最终还是筹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