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兰初目光迟疑了一瞬,继而摇摇头:“还是不必了......”
宋砚哥哥并没有记忆,她也不便去打扰他的生活,知道他如今过得好便足够了。
祁叙牵过她的手,捏着指尖一根一根包在手心暖着,似是调笑:
“怕什么,以后总会见的。”
纳兰初低下头,任他牵着往里走,闷闷道:“我这不是要准备准备嘛。”
两人说话间迈入了国公府的大门。
纳兰初环望四周。因为长久无人打扫,院前的石桌上已积了一层薄灰,墙角几棵杂草从砖缝中钻出来,树枝因为久久无人修剪,已然随着春色愈发肆无忌惮地张扬着枝丫,霸道伸进窗户里。
她小心往前走了几步,正要上连廊往后院去,忽然听到一声难掩激动的声音。
“初初?!”
“娘!”
纳兰初转过头,看见自家娘正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眼中有震惊,惊喜,仔细再瞅一眼,似乎还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?
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,看到了自己与祁叙交握的手。
她倒吸一口凉气,连忙松开手背在身后。
“娘,我来看看您。”她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,替她拎起手上提着的木篮子。
纳兰初原以为她会问起祁叙,谁知她只是默默看着她的脸,眼睛一红。
“娘的初初瘦了。”
她愣了片刻,笑着宽慰:“娘......能长回来的。”
郎中说她的病已无大碍,只要多吃点,以后定有补回来的时候。只是到时候,她娘怕是又要嫌弃她吃得多了。
“在外面可还过得好?”
“娘,我都好的。”
许章绾摸摸她的头发,眼泪落下来:“当时走得急,娘什么都没能给你留,让你在外头受苦了。”
纳兰初往前走了几步,轻轻靠在她肩上,如倦鸟归林,依依切切。
“爹娘在牢中才受苦呢,女儿不孝,连见您一面的机会都寻不到。”
“你要找我岂不是自投罗网,你娘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送出去,要是又被抓起来,岂不是白送了......”
两人低声说了一会儿话,许章绾脸色好了许多。瞅了一眼站在回廊下的人影,脸上显出几分好奇和揶揄。
她拍了拍她的手,语气含笑:“跟你娘说说,这位是谁?”
纳兰初手一僵,表情差点没维持住。
正在她窘迫之际,祁叙自己走了过来。
青年一袭青衣,不饰俗物,墨发半束,沉稳有礼。
“晚辈祁叙,见过夫人。”
许章绾虚扶起他,看到他的模样,忽而一笑:“你这孩子,倒是有些眼熟,莫非是在哪儿见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