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兰初脸上的笑快崩不住了,谁能想到祁叙竟然都会用反间计了。
她沉思许久,给自己找补:“你当时都伤成那样了,我又不是草木,总不能无情到见死不救吧。”
“我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,但依稀记得你给我的书中写过,投之木桃,报以琼瑶。”
他视线在她唇边停留了片刻,嘴角似乎翘起一丝笑。
纳兰初别过头。
哪,哪有这么报答的呀!
她独自嘀咕了会,想到他许是平时玩伴太少,所以才和别人太过亲近。纳兰初想着想着,视线不经意瞥见他的脸,突然心里开始自责。
罢了,反正只是蹭一下下嘛,她又不会少块肉。
纳兰初兀自想着,却没料到正是这种想法,让她以后每次都拿祁叙没辙。只能底线越来越低,最后直接掉进他早早设好的坑里,爬都爬不出来。
吃了个烧饼填饱肚子,纳兰初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。
祁叙跟在她后面,不紧不慢,目光却总是追随着她。
少女双手背在身后,乌黑的发丝如缎带般垂落,随着轻盈的脚步一扬一摆,发尾用一根淡粉色丝带散散束起。那丝带上串了竹珠子,是他闲来无事磨的。也是他,亲手串上去的。竹珠随发尾扬起,可爱得紧。
还有,两年。
她已然亭亭,可他却仍旧一无所有。
祁叙目光望向远处一片繁华的景色,心下叹息。
现实总是残酷得令人沮丧,但似乎有她在,生的重量好像稍微轻一些。
祁叙淡淡一笑,提步追了上去。
纳兰初循着记忆来到市集,按照宋砚说的束侑礼标准,买了几匹布帛,还有肉酒。
作为束侑礼,一切都要是最好的。她听娘说过,坊市有许多孩子的父母因为束侑礼不够好而被老师忽视。她虽不耻这种陋行,但读书到底是件重要的事,她忙活了一个夏天,怎能让祁叙因为一个束侑礼而被瞧不起?所以不管是布帛还是肉酒,都是买的最好的。
祁叙只是跟着她,看着她忙活,也不多问,只是跟在她后面帮她拎东西。
“看看人家,小小年纪就知道疼人,你这个老头子,平日里就只知道喝酒,要你有何用。”街边,一位妇人拎着她丈夫的耳朵,嘴里不停教训。
“哎呦,哎呦夫人你轻点。”
“啐,平日浪浪荡荡的,现在知道求饶了。我可告诉你,你今儿个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,这屋你就别进了!”
“少年夫妻老来伴,你问问十里八村的街坊,我年轻时不也是这样?咋因为我老了就整日骂骂咧咧呢。”
“我骂骂咧咧,亏你说的出来!”
“哎呦哎呦,你轻点,我都这么一大把老骨头了!”
……
纳兰初别过泛红的脸,脚步不自觉加快,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祁叙跟在身后,嘴角含着几分细碎的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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