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他不敢瞧殿下如今脸色,但他猜也猜的出来,殿下定是方才在纳兰姑娘面前吃了闭门羹。殿下在连廊下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,他根本不是真咳嗽,只是想借此机会多待一会儿,让纳兰姑娘怜惜他这朵娇花吧。
啧,他好歹也跟了殿下这么多年,对于殿下的心思,他可是摸得透透的。
“张介,张介。”江黎唤了他几声,见他仍是一副神游在外的样子,撑着下颌扔了一个橘子。
“哎呦!”他揉了揉脑袋,抬头望见自家殿下,顿感脑门一紧。
“想什么?”他垂眸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的茶叶,不紧不慢抬眼,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没什么没什么。”他连忙讨好笑笑。
殿下的本事,他可不敢领教。
纳兰初学了一日,一沾床就沉沉睡去。醒来时天色大亮,纳兰初照例洗漱完去院子里逛一圈。
祁叙正在院子里编他的竹编,身前手指宽的竹条用棕叶捆着,摞了一大堆,他背后还有几个已经编完了的竹篮。
她越过祁叙,趁着他不注意拿着自己的背篓就溜。刚迈出几步,突然发现自己没拿镰刀,又小心翼翼地折回去拿镰刀。
“你去哪?”祁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,突然出现在她身后。
纳兰初慢吞吞转过身,眨了眨眼睛。
“我去……割草。”
“你的身体……”
“我没事!”
“我陪你去。”说着,他拍了拍身上的竹木屑,站起来。
“慢着。”纳兰初伸手虚虚推住他,眼神闪烁,“我自己可以,你,你在家里待在家里就行。”
她退在门后,探出一个脑袋,警惕道:“说好了,你别跟着我啊。”
祁叙沉默地看着她砰的一声关上门,然后迅速扯走被夹在门缝里的衣角。
这还是她患病后第一次出去,正是夏意渐浓的时候,外头阳光灼烈,但在丛林中确实凉意习习。她在地上捡了根枯树枝,一边走一边敲。一是防止被蛇咬,二是给自己壮胆。
上山的路她就只认识一条,如今被泥土掩埋得只能隐约见其轮廓。她五分靠回忆五分靠蒙走到了山坡上。
原本那间小土屋几乎已经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得粉碎,只剩下一面墙壁峭棱棱地凸起来,沉默地注视着山下。
纳兰初顺利找到几根药材,用小锄头挖起来放进背篓里。原本以为她挖了很多,但等到回家一晒干,药材就只剩下一点点,连一只手都能抓住。